就是目中无人,对你视而不见,你能奈我何?
接下来两日,含之传唤了中秋那日做事的人挨个问话,蓉姨娘院里伺候的人也不是能全然放心的,要知道,不熟悉你的人,到底伤不到你最柔软的地方,而对不会去防备的人,你才可能将日常习惯显露出来。
这一番折腾,含之没藏着掖着,也没特意去宣扬告知什么,她让其他人还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排号一样叫一个个单独去了拾院问话。
两天话问下来,含之可真是有些吃惊,即使知道这府里人都各藏着心思,也都为各自好处各自算计,但是还是不得不感叹那种藏于无形中的勾心斗角和算计,明摆着自己个儿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了,还是不会忘记“不小心”说漏嘴什么的将污水往不顺眼的人身上泼,真是入了本性了。
“小姐,她们说了许多,可我怎么感觉都是东拉西扯的没个正准?”青落沏了一壶茶过来,倒一杯递到含之手边,有些疑惑问道。
含之紧着时间将人问个差不多了,有些事情她或直接问或旁敲侧击,而且中秋那日本就是她准备的,一些事情也能找到蛛丝马迹,再加上她的猜测,一些疑点已经差不多可以解开。
伸手捶打自己的肩膀,舒展舒展筋骨,含之才端起茶杯饮了几口,听青落如此问,她笑着说:“可不是在东拉西扯,你当谁都服气你家小姐呢?她们不有意往斜路上拉你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她真是想为连姨娘鼓掌了,在白府这么多年,不说林意宁一直地位稳固,白夫人地位无人可撼动,单说这五六年,白府内宅大权落到林意宁手中,她还有门道儿拉拢府里一些下人,甚至是一些管事替她说话,这种埋线千里细致入微的经营,真是够当许多人师傅了。
这也不奇怪,那些丫鬟仆人虽是伺候人的,可到底不是物件,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再说,谁还能不惦记让自己更好的事情和方法?别说有人为了蝇头小利而耍小人手段,大恩大惠轮不到他们享受,小的恩惠,有人愿意给,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考虑接受。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连姨娘也是深喑其道,一些小恩小惠使的自然而有用。
青落听了,有些生气:“不过是一点银子就迷了眼,将本分都给忘了。”
“他们是府里奴才,签的卖身契,可没有签卖心契,他们想待价而沽贱卖了心,你还能拦着?”含之笑着说,心里透亮,眼神也通透。
自前两天听了林意宁一番话后,含之将一下午,外人敲门也不应,直到晚饭才出来。紫?等人担心的不的了,可林意宁看她面色平静,眉宇间却多了柔韧和坚毅,气质比往日少了清淡却多了沉稳,周身气势也自如而添淡淡威严,这样的含之出现在她跟前,林意宁就知道,她真的可以放手让含之去很多事情了。
不经事,年龄只是虚长;很多事,你经历过,哪怕是遍体鳞伤闯了出来,才是你成熟的依仗和资本。
“小姐,还在忙?”有人掀帘子走进来,笑着问道,正是翠灵。
含之站起来,问:“翠灵,我正要去娘屋里呢,药可换好了?你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含之是在拾院离主卧不远处的一个厢房处理事情的,一来是林意宁不同意让人在含之院子进进出出,说是人多心思杂,不能不防着谁钻空子;二来,林意宁每天都要换药,含之在拾院能及时过去看看。
翠灵笑着回答:“小姐放心,瑛姨已经帮夫人换好了。是夫人让我来给小姐说,梁管家那里有事情,夫人让小姐过去瞧瞧。”
“可知道是什么事?”含之以为是寻常事情,不过是找林意宁讨个主意或准话,随口问了一句。
翠灵摇头:“具体不知道。不过,传话的人好像提到连姨娘。”
“嗯?”含之挑眉,一抹玩味的笑爬上她的脸颊,这就忍不住了,比自己预料的早了一天,原来,她并不是那么高手段。
“梁管家,你找夫人为了何事?”含之慢悠悠进了偏厅,像没有瞧见其他人一样,直直走到其中一个椅子旁,也不拘着位置,随意就坐下来。
梁管家见来的是含之,有些犹豫,自己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对林意宁这个能做的了主的人来说的,虽然含之是嫡小姐,夫人也早已锻炼着将一些事情放心她着手,可到底……想到这里,他抬头瞧了含之一眼,却见含之姿势随意静雅,气势却沉而内敛,尤其是她正看过来的眼神中,是不容忽视的威压。才几日不见,她成长如斯,到底是白府小主子,梁管家接触到含之目光,心头一颤,不再迟疑:“小姐,老奴不敢因琐事去烦扰夫人,况这两日都是寻常事,故这些老奴都自己做主了。不过,夫人说过,无论什么情况,账本必须每天一核对,五天一核查,今天正巧是核查账本的日子,所以老奴去跟夫人禀报一声。”
“唔,梁管家辛苦。”含之说,“夫人需得好好休养,账本送来我瞧瞧,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找夫人问清楚。不过,我初次理这事,得多花费点时间,要劳烦管家多操心了。”
梁管家忙得低头说不敢,又让人取了账本过来,分类摆好指给含之看。
这时候,一直被含之视而不见的连姨娘沉默不下去了,她先前软硬皆施要了半天账本,可梁管家就是不松口,只摇头推说没有夫人的话他不敢自作主张,可没想到含之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