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冯佩琅的病房就空了。
空下来的房间很快又住了新的病人。
人来人往的医院还是一样的喧闹,人声鼎沸。
小葵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这次住进病房的人是个患上肺癌的家庭主妇。
不抽烟不喝酒,佛系养生多年,大病一场就被确诊为肺癌。
解语看到她坐在轮椅上被推进病房,看到她躺在冯佩琅躺了很多年的病床上,仿佛又看到了冯佩琅所经历的一切。
刺眼。
她扭开脑袋,取走了最后的资料。
解语从殡仪馆里带走冯佩琅的骨灰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林弯弯的车停在殡仪馆外面等她。
解语抱着骨灰罐子上了车。
尧方木也在车里。
解语从医院出来到殡仪馆里,守了整整的三天三夜,她一刻都没有闭眼睛,模样憔悴让尧方木的心碎了一地。
“小花花……”
尧方木憋了好多天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哽咽了一下叫了解语一声。
解语把手里的骨灰罐子放在了车座上,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没有回应尧方木。
尧方木还要继续说话却被林弯弯给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鹤山公墓,我买了块墓地,过去吧?”
林弯弯说了一句。
半晌之后才听到解语在后面闷身闷气的“嗯”了一声。
看来还有口气儿。
林弯弯放心了。
开车往鹤山公墓去了。
尧方木坐在前面,被林弯弯横着,不能劝说解语什么,但是总是往后看去,眼里全是担忧。
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来看,来电显示是安迪。
尧方木看到这两个字,心虚的瞟了解语一眼。
好在解语依旧闭着眼没看他,他赶紧把电话给掐了。
林弯弯瞟过来看他,他赶紧张嘴无声动了动嘴巴。
——是安迪,解语的老板。
林弯弯冷冷哼了两声,算是知道了。
这个女人来电话能有什么好事,林弯弯就算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多半是为了前几天解语被闹小三的那件事。
那事儿虽然之后尧方木去处理了,但是还是影响很大难以平息,最后还是许颐时出手下了大动作才把所有的悠悠之口给封住。
解语被闹得这么难看,恰好还选在冯佩琅出事儿她分身无术的时候。
这事儿要不是林举荷做的,林弯弯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尧方木不在解语面前接这个电话是正确的做法,毕竟这个时候林弯弯不想再刺激解语了,什么事儿都等缓缓再说吧。
林弯弯沉默,尧方木也沉默。
只是他兜里的手机却不肯沉默,他掐了电话,那边就坚持不懈的再打,他再掐,那边再打,如此反复十几次之后,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刺过来,让尧方木藏在兜里摁手机掐电话的手一颤。
“接电话。”
声音从后座传来,是解语。
尧方木往后看去,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冷冷的盯着他。
那眼神无波,却冷得渗人。
“小花花……”尧方木嘴唇蠕动,看着解语,有些为难。
林弯弯也从后视镜里瞟了解语一眼。
解语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带着骇人之色。
“我叫你接电话。”
解语重复了一句。
尧方木摇头。
“你他妈的。”
解语怒了,起身就从尧方木的裤兜里抓出了手机。
屏幕上正在显示一通来电。
来电人却是许颐时。
解语看着那串号码,愣了一下。
是许颐时。
她看了一眼尧方木,尧方木在看到来电人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刚才不还是安迪么?现在怎么成了他小姨夫了?
只是,是小姨夫情况才更诡异好吧?因为听说他之前处理那件事儿的时候可是暴怒的拔了好几人的舌头。
残忍至极。
也不知道他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的。
而且,还是解语接的电话……
尧方木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解语只是定定的盯着这三个字,沉默的盯着看了几分钟后,平静的用手指滑过了屏幕,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车内温度降至零点。
尧方木懊恼得直锤头。
林弯弯抿着唇找了个地方停车。
车内一片平静。
却仿佛是暴风雨来前的征兆。
呼吸里都是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