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条件反射的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拉住她的裤脚,可怜兮兮的哀求,“好心的小姐,求求你给我一口饭吃。”
穆九心想,要饭吃的不都是在饭馆门口吗,怎么会到丝绸店门口来。
但见老婆婆的气息很弱,生出了同情之心,拿出十个铜板,准备放在老婆婆的破碗里。
老婆婆摇头,“求求小姐给我买个包子。”
玫瑰跟懂事,警惕的站到穆九面前,却没有驱赶老婆婆的意思。
穆九这才注意到丝绸店门前不远处,有一个包子铺。
“您等一会儿。”穆九挤过去,买了五个包子折回来,连同包着包子的荷叶一起放到老婆婆的手里,“您慢点。”
老婆婆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好心的小姐,你以后一定会福泽深厚的!”
穆九不置可否,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老婆婆说完给穆九磕了一个头,转身,却是艰难的一瘸一拐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穆九稍微注意就发现老婆婆的脚上是新的,莫不是讨饭的时候挨打?
穆九于心不忍,走了过去扶住老婆婆,“婆婆您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老婆婆很意外,下意识的缩回手,“小姐别把衣服弄脏了,我慢慢走过去就行。”
穆九却坚持扶住她,“没事,老婆婆,我们相见便是缘,不才恰好懂一点医术,我送您回去,顺便给您看看腿伤。”
老婆婆激动得哽噎,“小姐啊!你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人这么看得起我老婆子!”
“婆婆快别这么说。”穆九有些不好意思。
如她自己所说,相见是缘,街道上那么多乞丐她也没遇到,更做不到能全管,但老婆婆拉住了她,她无法坐视不理。
至少得为老婆婆治好腿伤。
穆九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开始做跌打肿伤的药丸和药酒,内外兼治。
“小姐,你会好人有好报的!”老婆婆抹了一把泪,“我老婆子没有地方住,得善良之人不驱赶,住在那边墙外一个避风的地方。”
穆九不敢随便带人回家,便想到暂时把老婆婆安置到专卖店里,“婆婆去我家暂住几天可好?”
老婆婆很意外,却拒绝道,“谢谢小姐好意,我家有儿子,我得管着他。”
穆九更意外,有儿子能让母亲流落如此,可见是个不孝的,还是老婆子做了什么可恶之事,就像穆老太那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穆九脑补着,老婆婆解释,“我儿子瘫痪很久了,我不能不管她。”
穆九索性好人做到底,一道管了吧,“老婆婆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帮点什么。”
老婆婆一愣,忽然很开心,“谢谢姑娘!太好了!”
因为着急往前走,差点摔倒。
林长生一手扶着扛在肩头的布匹,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扶住了老婆婆,“婆婆注意了。”
几人慢慢走,往老婆婆所说的角落里去。
一边走,老婆婆一边解释,“我儿子原来是个镇守边界的小兵,在一次打仗中受了重伤,回来的时候还能勉强的站起来,再后来没钱治疗,就起不来了。”
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抹眼泪。
穆九顿时怒了,“军营里不是有军医免费为伤兵治疗吗?好了之后确定不能再上战场才退伍回家。”
老婆婆只是抹眼泪,“听说军营里没钱了,军医拿不出药来治疗,就把人送回来了。”
“那你儿子之前在哪里当兵?”
“我不知道啊,听说很远很远,朝廷就发了一点路费把我儿子打发回来了!”
穆九和林长生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有了想法。
老婆婆所说的地方是两座大房子之间的一个夹缝,地方很小,但确实避风,用一堆草铺在地上,就算是住的地方了。
他儿子裹在一堆破烂的衣服里,面容干瘦,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枯木,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生气。
唯有从他微微起伏的颈部脉动可看出,他还活着。
“子浩!我们遇到大好人了!”老婆婆激动得拖着伤腿加快了脚步。
她儿子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有气无力的说道,“娘,你别折腾了,让我去吧,你一个人会过得更好。”
老婆婆直抹眼泪,“子浩啊,你就是娘的命,你若走了,娘怎么活!你怎么又说这些泄气的话,我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总会遇到好人有好运的,这位姑娘是大夫,你先让她看看,说不定她能治好你,以后你能站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娘还指着你给我养老呢!”
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她儿子却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穆九一眼,估计要不是无法动弹,他早就选择自寻短见了。
老婆婆抹着眼泪,“对不住了姑娘,我儿子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怕拖累我!他叫伍子浩,是他爹给他取的名字,以前认识的人都叫我伍婆。”
穆九能理解,“我姓穆。”
说完上前掀开那些脏旧的衣服,摸上老婆婆儿子的手腕,细细的诊断起来。
“我……”伍婆窘迫得不知怎么才好,“姑娘再等等,我先清理一下,这里太乱了……”
“没事。”穆九曾见过比这里更脏乱的环境,更是见过比伍子浩还臭的病人,倒也能忍受。
伍子浩比伍婆更羞窘,因为穆九掀开他的衣服。
“我……”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
林长生忽然把布匹扔在地上,跑过去蹲在穆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