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嫣经驱邪等一通张罗,一夜安好。次日清晨,便有军士早早来报,请南宫先生做好准备,但不说往何处,不允令狐叔侄送行。
卯时初刻,客栈外有车轱辘的响动,刚喝了一碗菰米粥,吃了两个烧饼的南宫寒便起身往外。
出门一看,并非供人乘坐的马车,而是一辆像是东宫里出来运粪大木桶。南宫寒一见,便转身回客栈,想必再等等。
可是随行的几名军士拦住他,一头领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先生请!”一副让人无法质疑和拒绝的神情。
南宫寒面有些难为情道:“这不太合适吧?”
那头领道:“先生放心,虽是粪桶,但不曾用过,没有污秽之物,先生尽管入。”
南宫寒开心地笑了笑,说:“平生第一次入粪桶,有意思!”说完,在军士的搀扶下,钻进粪桶,军士盖上盖子走了。
在粪桶中蜷缩的南宫寒,闭着眼睛,听着车轱辘吱嘎声思忖着,去看个病还要藏在粪车里,这真是有些玄乎,此去凶多吉少。他在车里想了
约莫行了一刻多时辰,听到有一声喝令:“停下!令牌!装的什么东西?”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军士头领上前道:“校尉大人,这是宫中需要的。”
“什么宫?什么东西?”
“东宫!是东宫需要的粪车!”
“混账东西,进宫的东西能叫粪车吗?”
“属下真不知叫什么,劳烦校尉告知。”
“行了,昨日见少帅回来,赶紧进去吧!”
“谢过校尉……”
于是车轱辘又吱嘎着动了起来。约莫又过了一刻,车子又停了下来。一位军士掀开盖子道:“南宫先生,可以出来了。”
南宫寒立起身,伸了伸懒腰道:“这一路还挺舒服的,睡了个美觉。”
定睛一看,已然是宫中,故作惊吓,在军士的搀扶下下得车来。在军士的引导下,过了几道华丽的辕门,内侍引着来到一大堂,让其候于堂外,他用余光环视一圈,这洛阳东都的宫殿也够阔气的。
内侍又上前道:“先生,得罪了。”像是拿着一块大磁石,一丝不苟的在南宫寒的身上验过,当验到腰间时,灵狐昭那块令牌,被磁石吸了出来,南宫寒忙解释道:“此随身携带的辟邪之物,非兵刃之器。”
那侍者见了令牌,竟然显得局促不安起来,忙要跪拜,南宫寒一看即明白了几分,一把拉住他,轻声而不失威严道:“镇定!”
那侍从便道:“小的见过总管大人!”
“勿多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诺!”
话语间,堂后有人走来,南宫寒赶紧躬身恭候,侍者退到一边。安少帅人未至,声音却先至,“南宫先生,久等了。”
南宫寒欲叩拜,安少帅忙道:“先生请起,随我到里间。”
南宫寒又随着往里走,那位侍者一直跟着,到了里间,已是卧房,房中大床挂着帐幔,屋内有几位女眷,都不是汉人,乃胡人。
安庆绪指了指,床边准备的凳子道:“先生请吧!”随后又说道:“将帐幔打开!”
于是一位女眷上前将帐幔慢慢打开,南宫寒才看清楚躺于床上的人,是一位臃肿的老妇人。
安庆绪示意南宫寒把脉,女眷将那妇人的左手摆于诊案上,南宫寒把了一下脉,脉弦而紧,尤以关位最甚,如按绷紧的绳索。把完左手,示意右手。女眷不得不去给妇人翻身,翻身过程中,老妇人任人摆动,闭眼不睁。将右手递了过来,右手寸位脉象弦滑,南宫寒心中大概有底了。
他询问安少帅道:“可否看看夫人的舌苔?”
“南宫先生,目前无法看她舌苔了。您刚把了脉,是什么病?”
南宫寒知道这是考他,好在他医道虽不至华佗在世,但也还精通,便十分有把握地说道:“夫人乃是中风,现已昏迷至少三天,需尽快服用汤药,否则难救。”
安庆绪大声喊道:“一切听从南宫先生的吩咐。”于是南宫寒赶紧开了药方,用到牛黄、麝香醒神开窍之物,另要侍者赶紧去城郊寻找竹子,砍新鲜的来。
吩咐完毕,安庆绪请南宫寒到外间问话。
“这病情形怎么样?”
“禀少帅,不容乐观。”
“有几成把握?”
“不到五成,延误太久,若是当时就请洛阳大夫诊治,现在恐已无大碍了。”
“南宫先生,你是我请来的大夫,尽力,不管怎样,本帅不会怪罪于你。”
“少帅,尽力自是当然,本人惟恐自己才疏学浅,误了老夫人。”
“此事不宜再多说了,你尽力而为。你这几日就住在这里,你岳丈和夫人我会安排好,请放心。”
“诺!”
安庆绪对侍从说了一句:“等老夫人醒来,着人来报。”便出门而去。
差不多一刻,按方抓药的侍从就回来了,南宫寒赶紧着人熬药,融化牛黄,再用药液冲入麝香,撬开老夫人的嘴,将药液一勺又一勺往老妇人嘴里灌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南宫寒在把脉,脉象依然玄紧,按理这样的方剂服下,不能立马醒来,应该有些缓解才是。南宫寒有些紧张起来,这时那位侍从朝其使眼色,南宫寒会意之后,便对屋中几位侍者道:“我要如厕。”
这时那位侍者自告奋勇前来,“我带先生去。”
跟随那位侍者往外走,转出几间房,侍者将其请到一小屋内。南宫寒急迫地问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