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白珞否认动用库银后,苏云明马上接上一句问道:“既未动用库银,那敢问,白大人安置流民的银两从何而来。”
至此,白珞已经如同落入了陷阱的猎物,前方是虎,后方是狼,进退不得了。
若她承认是动用了库银,私动库银的罪名不小,必然是要丢官问罪;
若她承认是自己出资安置,则银两从何而来无法解释。
家庭资助?
她刚刚才说自己是孤儿。
自己积攒?
她任安宁县县令,满打满算才一年半,县令的俸禄一年才45两,她从何积攒三千多两银子出来。
苏云明一句接一句,一环套一环,至此,白珞已经落入了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污银两的境地。
苏云明看是简单的问话,竟把她条条后路都堵得死死的,一丝缝也没给她留下。
白珞在心中苦笑,和这些官场老吏比将起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三言两语之间,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地。
一旁的姜信,柴胡都面露焦急之色,他们当然知道白珞的这笔银两从何而来。
白珞把自己所有的银两和古玩字画都拿了出来变现,这才凑足了安置流民的三千多两银子。
而这些银两和字画的来路,却真真是来路不明的,经不起查证的。
当初姜信也曾对白珞直言,这些银子这样出现,太过打眼,实在是不妥。
可白珞当时摇头道:“冬日将至,我们早一日出手安置,则他们少受一日苦楚,少冻死一个人。否则若因我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而让流民冻死一人,我的良心都将一生不得安宁。”
“我意已决,丢官问罪又有何惧?我只求问心无愧。”
而正因为白珞拿出来的银两,此次安置流民才能如此顺利。
此时,张勇和所有围观的流民此时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他们只知道县衙拿了银钱来安置他们,却没想到,这银钱竟都是白珞一人所出。
白珞竟为了他们做到了如此地步!
白家村的村民们对白珞的感恩更深了一层。
“大人,……”张勇眼眶发红的上前一步,看着白珞,嘴角翕翕,说不出话来。
白珞冲张勇摇摇头。
心头已报破釜沉舟之念,洒然一笑,转头对着苏云明笑道:“此次流民安置,正是用的本官私产,至于这私产的来历嘛……”
身后的柴胡和姜信听到白珞出声,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就在白珞正要承认自己贪污时,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这些银子是我李家的嫁妆银子。”
众人俱都转头,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十足的女子身着大红马服立在一匹枣红马边,一手拿缠金丝牛皮小鞭,一手提着一个两层的黑漆描金食盒,正俏生生的立在人群之外。
看到众人看向她,她拎着食盒从人群中穿过,得意的走到白珞身边道:“区区三千两银子也值当回事,有什么可查的,这些银子不过是我嫁妆的十分之一罢了。”
柴胡,姜信,张勇听到张玉的话以后,俱都在心中重重的的松了口气。
精神都是一振,李玉如此一说,这银子的来路就洗白了,白大人也就安全无虞了。
张玉至从知道白珞天天都来白家村督工以后,她每日中午都过来给白珞送点心吃,对白珞各种夹缠,让姜信张勇柴胡等人对她都十分厌烦。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大家看到李玉的出现,心中会如此欣喜的。
李玉也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得意的瞥了一眼白珞,冲他娇柔的笑了笑。
可惜她生就了一副浓眉大眼四方国字脸,这娇柔一笑就如同剃须男子故作娇羞一般,让人看了十分的不适。
白珞看着贸贸然插手进来的李玉,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精瘦如猴的柴胡则在一边紧张的思量:一边是贪墨问罪就此止步仕途,一边是娶个母夜叉一生受制,孰重孰轻,还真是难以分辨。
少爷,你可千万要想好再做决定啊!
苏云明阴沉沉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李玉,冷声问:“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闺秀?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和男子纠缠不清,这可真是好家教。”
李玉一听苏云明讥讽她,气得脚一跺,就要上前理论。
白珞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拉住了李玉的衣袖,把她护到了自己身后。
白珞心中叹气,这位李玉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竟对这位苏同知的官位毫无概念。
李家再有钱也不是官身,而平民对上这位苏同知,哪怕是富有些的平民,也只如人家脚下的一只肥大些蝼蚁罢了。
苏同知只要随口对下吩咐一句,就能让李家的家业毁于一旦。
白珞自然是不能看着李玉莽撞无知的闯下这泼天大祸,牵连李家。
而那李玉,被俊美的心上人拉着袖子护到了身后,抬脸看着那并不伟岸,而是瘦削笔直的背影,露在自己眼前的白皙优美的颈项,还有把自己护在身后的修长莹润的手指。
李玉心旌摇荡,完全忘了此时场中的剑拔弩张,眼中浮现甜蜜的爱意,满眼顿时只剩下自己心心念念爱慕的心上人。
旁边村民里的不少少女,都被白珞这霸气十足的举动给迷倒了,看向白珞都目光露出爱慕之情。
白珞挡在李玉的身前,肃然道:“李姑娘少不更事,又居于深闺,不谙世事,还请苏同知大人大量,不要介意。”
苏云明至从到安宁县,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