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高马大,一步跨出足抵张翠山三步,虽然后者仗着身形灵活,可是彼此之间的距离依然是越来越近。
这二人一追一逃足足跑了四、五里,二人俱是累得气喘吁吁,张翠山还好点,只是肺管子疼罢了,这百夫长却是重伤之身,他这一路狂奔,血流加速,身上的伤口再次迸开,
若是这二人再跑上一段,估计不用张翠山动手,光流血就能把他流干。
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怒骂道:“哪来的野孩子,我抓个贱民干你什么事了?”
说实话,张翠山的体质远不及百夫长,此时也到了权限,他有样学样,蹲在地上以更加凶恶的眼神回瞪了过去,嘴还一点儿也不肯吃亏,粗声粗气地吼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有本事过来杀我呀!”
“你过来!本将一刀砍了你!”百夫长失血过多,此时根本提不起力气来,他干脆寻着一声石头,半躺了过去。
“哼,我要是有力气的话,还容你在这大呼小叫?”张翠山说的倒是大实话。若非筋疲力尽的话,他要么上前干掉这个百夫长,要么就是转身逃命。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扯了半个时辰的皮,精神略微恢复,竟是同时站了起来。百夫长上一轮交锋失利,倒是学了个乖,睁大了唯一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翠山的两只手,心下暗道,一定不能再犯上次同样的错误了。
与之紧张的神情相反,张翠山的表情反而相当轻松,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过度运动有些热了,他反手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杀!”百夫长长吼一声,提刀冲了过去,堪堪冲到张翠山身前不到一丈之地收刀,扬手将手中的沙土撒了过去。
身为一个将领却对一个孩童使了这招,百夫长不以为耻,反而觉得自己上当之后学得乖了,浑没注意到张翠山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早在起身的时候,他就发现百夫长这个蠢货有所行动了,当下他不动声色地将外套脱下,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他连考虑的功夫都欠奉。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却是听到百夫长那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几乎是在百夫长扬手的一瞬间,早有准备的张翠山以衣衫将尘土给弹了回去,悲催的百夫长仅存的那只眼又被沙子迷住了眼,紧跟着膝盖处一股锥心般的剧痛传了过来,却是张翠山一个虎扑,在前者的膝盖、脚踝等关节处连刺三刀。
百夫长遭此重创,再也坚持不住,浑身上下鲜血长流不止,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其实在这一刻,张翠山完全有余力将百夫长终结掉,只是对于这种恶人,一刀刺死他实在是太过便宜了,他应该有更为“壮烈”点的死法。
“小哥,我认栽!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怎么样?”百夫长哀求道。
百夫长断了一臂,眇了一目,又断了两条腿筋,可谓是惨到了极点,战斗力几近于零,脸上的狂傲之气瞬间消散,竟是有了几分妥协的意味在里面。
“噢?”张翠山随口答应了一声,眼中却殊无一丝怜悯之意,从百夫长的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揣到自己怀里,还顺手抽出一条牛皮索,朝四周环顾了一下,系在一匹战马的马蹬上。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忙活了半天,回过头来带着一种就像一只猛虎盯着绵羊般的蔑视,扔过一句话来。
“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的话,依大元律是要被诛三族的!”百夫长色厉内荏地道。
“是吗?”自己好像是个孤儿,诛三族对于张翠山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力,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着手中的活计,这一次却是将牛皮索套在了百夫长的一只脚上,而且还上了个死扣。
百夫长以前也没少折磨人,见状大惊失色,这次他再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张翠山会放过他了。
“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威逼利诱不成,只剩下了哀求。
“既然你对平民百姓不能做到手下留情,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说罢猛地一发力,把百夫长头下脚上地悬于马蹬上。
“小爷!小祖宗!,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不等他说完,张翠山抽出匕首,狠狠地刺了马屁股几刀,战马猛地发出一声悲嘶,拖着百夫长狂奔而去。
“为了给死在你手下的人一个公道,今天你必须死~!下辈子做头好牲畜,来抵消这一世造的孽吧!”张翠山说完这句话,步履蹒跚的走向那早已断了气的少女。
战马跑出了老远,传来百夫长那越来越低弱的惨叫声,张翠山心下掠过一阵快意。
这一场恶战,不仅是张翠山到此之后的第一战,更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却代表着正邪双方的较量。
论实力自己远不及对方,纵是有几分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实在是不够瞧的,若是不能突出奇兵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恐怕是没有丝毫胜算。
只因为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哪怕张翠山实力有所不及,其结果依然是邪不压正。
将少女和乃父葬于一处,他不知这对父女是何方人氏,本着何处黄土不埋人之意,就葬在了城外不远的一处荒坡上。看着这对无名的坟墓,张翠山心下一阵黯然。
从个人立场来讲,他是为这对父女的命运同情;从大义的角度来看,用忧国忧民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