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木也是个颇有血性之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儿,第二天在朝堂上果然把张翠山给告了。
“启禀皇帝陛下,纠察院枢密使安鲁恃宠而骄,无端剥夺大臣私人财产,还假公济私虐待犯人,此等行径实是令人不齿!”燕赤木最气的其实还是张翠山在审案的时候伤了他的颜面,不过在朝堂这种庄严的地方自然不便出口,他在措辞上也是费了番心力。
“竟有此事?枢密使本是纠察朝中一切不法的职位,要的就是公证严明,夹带私货可是大大的不妥。”妥欢一身龙袍,高高在上,威仪不凡,眼神盯向了张翠山。
张翠山如今已是元廷中三品的大员,又是实权部门的掌控人,在朝堂上亦是位列前茅,仅次于伯颜和脱脱等一线人物。
苦笑一声,张翠山站了出来,朝妥欢行了一礼,朗声道:“回陛下,微臣是忠勇王以及中书省平章政事齐力相荐,又得陛下首肯才执掌的纪察院,上任之后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目前也算小有成绩,查获了朝中不少贪官、庸官的不法行为,一向自认是执法公正,得到不少同僚的一致好评,却是不知道燕王所说的公报私仇是哪一桩?”
张翠山这一手耍得很漂亮,先是以伯颜和脱脱相荐为突破口,又陈述了自己是妥欢任命,燕赤木说他公里藏私,岂不是拐着弯骂妥欢、伯颜等人不长眼么。
“杨成犯了律法被你杀了也就罢了,何以对其一再侮辱?户部尚书杨泽并无大错,何以罢官抄家,不给留一丝活路?”燕赤木这回自觉有了倚仗,声音提高了八度。
杨泽贪污的数目实是巨大,张翠山和脱脱已经判了老家伙死刑,秋后问斩,是以燕赤木这才愤愤不平。
妥欢继位之初,燕赤木身为老牌皇族出力不少,倾自家数代的资源鼎力相助这才勉强在朝中形成了与一向强势的伯颜的对抗之势,是以妥欢平日里对伯颜是发自内心的忌惮,而对燕赤木则是有着一股血缘上的亲近。
“杨大人为官十数年,将户部打理的井井有条,全国的税赋多是其苦心征收,于国有大功,何以遭此不幸?”又有一人出头为杨泽鸣冤。
“这位就是刑部尚书令狐证大人吧?久仰了!素闻阁下与杨泽私交甚厚,逞一时之愤为其出头也情有可原。”张翠山呵呵一笑,这个老家伙与杨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都是燕王一系,他也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杨泽初掌户部之际确实将所有的户口、钱粮管理的不错,只是多年为官之后贪婪之念日盛,以权谋私,亏空了国库大量的钱财,判其死刑并不为过。”这回是脱脱开的口。
他已经与张翠山达成了一个共识,整肃朝纲的同时将各部的首脑大肆清洗一番,换上自己的人马,尤其是几个重要的单位一定要牢牢把握在妥欢和自己的手里。
“脱脱,你何以出言帮安鲁?”燕王一直以为脱脱和自己是铁哥们,哪知这次却是发出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政见,心下颇为恼怒,忍不住提出质问。
“王爷息怒,下官这不是帮安鲁,而是为了整个朝廷的未来说句公道话罢了, 朝中一些大臣养尊处优,不思为国出力整日里享安逸,已是不思进取,可是没有尽了臣子之道啊!”脱脱笑着向燕赤木解释。
“不错,本王早就看不惯朝中一些吃粮不管事的草包了,整日里中饱私囊,如今大蒙古帝国内忧外患,危机已显,凭这些混帐东西能挽回当前的形势么?”一道中气十足之声在朝堂的大殿上响起,正是大蒙古帝国的首位权臣忠勇王伯颜。
老军头的话里带着一丝愤慨,他老人家带着千军万马四处征讨各地的叛军,九死一生血洒沙场,背后这些拿着丰厚的俸禄却不办事的家伙却一个个比谁的钱袋子鼓,前线数次粮饷告急也不给支援,迫得自己数次剿匪无果被动撤军,先去了多少战机,这对蒙古帝国可是个巨大的损失。
“王爷说得正是,前线数次因粮草告急而被迫回师,导致南方大部已尽入红巾军之手,现在赋税也收不上来,有多大的损失你们计算过么?杨泽身为户部尚书,听信谣言不发粮草,这何止是不作为,杀八次都不为过!”张翠山失忆之后一直住在军中,早就听不少丘八说过此事,这也是他坚决要办掉杨泽的原因之一。
“杀杨泽本王双手双脚支持,我儿做得好,下一步你想办谁?”伯颜明显是和张翠山一个鼻子里出气的,闻言大喜,大咧咧地向张翠山询问看哪个不顺眼。
“王爷切不可这么说,安鲁做人凭的是良心,办事凭的是律法,但教朝中上下一心,国泰民安,个人恩怨何足道哉!”张翠山可没伯颜那么厚的资本,虽然为人也有些傲气,却是讲道理的。
“不错,那帮尸位素餐的家伙是该挪挪地儿了,户部尚书一职非同小可,掌管全国粮税,杨泽已被拿下,不知皇上打算任命哪位高贤?”伯颜不通政务,这话纯粹是替张翠山问的。
“王爷可有合适的人选?”妥欢对伯颜自小就打心眼里有些惧意,声音里多了点不自信。
“我儿安鲁文武双全,尤重经济和商业的发展,满朝文武无一人能及,我看这个户部尚书的位子由他来做最是合适!”伯颜素知张翠山在山东的时候将五府之地治理得富足无比,若不是连场恶战,甚至连大都都比之不上。
“下官反对,纠察院事务繁多,又是新立,怕他是忙不过来呀!”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