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正在打人的捕快也被来人所慑,停下手来。
“快将两位老人家送到医馆!”马上的骑士声音里带着一股急切,听得郑捕头心下发毛。
四个丘八出列,负起李氏夫妇快步离去,余者待命,准备收拾这几个倒霉的捕快。
“你是是谁?”郑捕头被射伤了脚,心生惧意,结结巴巴地问来者何人。
“纠察院办案,将这几个枉法之徒一并拿下了!”马上的骑士黑盔黑甲,眼中射过一道寒光,郑捕头看得熟悉无比,刚要站起来又一屁股蹲坐在地,他心下大惊,暗道这不就是当日在府衙闹事的那个包头年轻人么?
“郑捕头,咱们可真是有缘,怎地哪里都能碰到你?”张翠山见被认了出来,冷笑一声,跟郑捕头叙了句旧。
“哪里,小的见过大人!”官本位的思想早就占据了郑捕头的灵魂,张翠山的官职远在他之上,气势禁不住大减,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威风消失殆尽。
“不必了!你们几个跟本官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到了纠察院再说也不迟!”张翠山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仰天一声长嘶,发足狂奔,酷得都没边了。
******
子时,一向灯火通明的刑部侍郎冯府今儿却是伸手不见五指,大门紧闭,透着一股异样。
只听得吱呀一声,冯家的后门裂开一条缝,在昏黄的油灯倒映下,一道略显壮硕的身影蹑手蹑脚地窜了出来,之后朝着城门外而去。
此人正是冯明,老小子的第六感很强,对危险来临之时的征兆最是敏感,去了一趟知府衙门为自己扫清麻烦,回府之后又收集了不少银票和古玩,趁着夜色就要潜逃。
“来者何人?”守城的士兵远远地看着一骑赶了过来,当下出来相阻,子时已过,禁夜的时辰已到,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城。
“本官是燕王府的人,奉燕王之命出城办事,尔等速速打开城门,耽误了燕王的事非砍了你们的脑袋不可!”冯明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虽慌不乱,打着燕王的旗号諕人。
在他看来,几个守城的丘八而已,一听到这个肯定会乖乖开门,只要出了大都城,纠察院的能力有限,就再也奈何不得自己。
“燕王府的人,没听说过!枢密使大人有令,近有犯官挟巨款潜逃,无论是谁要出城都得等天亮再说!”守城的小队长是张翠山新调过来的,属察罕部,最是恪尽职守,丝毫不给燕王面子。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队长连个品都不入,竟敢对本官无礼,不想活了是不是?”冯明怒了,他以为这个丘八不过一普通的队长,言辞之间尽显不屑之意。
“口气还挺横,过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那个挟重金潜逃的贪官?”小队长性情高傲,最是受不得别人轻视,也拉下脸来,准备盘查冯明,随手将火把朝冯明一凑,照得冯明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照什么照?目无上官,该打!”冯明被照得心头火起,扬手一鞭就抽了过去。
小队长一时不察,被这记冷鞭抽中火把,勃然大怒,抽出腰里的弯刀就削了过去。
冯明冷哼一声,他自恃出身公门,也算是个练家子出身,对上几个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看准刀势一掌拍出,正中小队长肩膀,将后者打得连退数步,蹲坐于地。
“敢跟爷爷动武,不想活了不是?还不快快打开城门!”冯明一击得手,成功将小队长的气势给压了下去,高声下令开城门。
“想得美?我看你就是那个刑部的冯贪官,弟兄们一起上!”小队长心知凭自己一人之力胜不得来者,干脆招呼手下一块动手,连名目都准备好了,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头却是安了个正着。
四名蒙古兵一齐冲出,长刀直指冯明,成功将后者迫开,冯明大喝一声,沉马蹲裆,臂伸一半,攸地一拳击出,拳势之中竟是带着一丝虎啸之威。
他虽然被四名丘八迫退,却不认为奈何不得这几个人,而且心知久战不得,出手就是绝招。
“虎咆拳?兄弟们速退!”城下已经久候多时的安泰识得冯明这路拳法的厉害,一声大喝,挺枪杀了过来。
虎咆拳本是军中的拳术,招式虽不繁复,却又胜在狠辣异常,讲究一招制敌,最是适合战场搏杀。
这几个丘八虽是忠心,却是没有上过战场,哪里识得其中的厉害?挺刀朝冯明砍出,老小子拳出无情,一拳将冲在最前面的丘八打得离地而起,又一拳拍在第二名丘八的弯刀上,丘八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上传来,虎口被震得生疼,心胆俱寒。
冯明正要再在其胸口上补一掌,忽地脑后袭来一阵冷风,正是安泰飞奔杀至,他心忧几个小弟,来不及用出精妙枪法,干脆枪当棍子使一记横扫千钧朝着冯明的后脑扫去。
“哎呀!”冯明伸手相格,哪知安泰的这一棍子力道重若千钧,他手上的功夫虽是不差,却又哪里及得安泰神力,枪手相交,指骨立断,一怔之间,安泰已是回转枪头,指住冯明的喉咙:“老小子,还敢跟本将军动手,看来你还没有死过!”这厮活学活用,跟张翠山混了没几天,倒是学会了几个段子。
“本官是燕王的手下,耽误了大事你可吃罪不起。”冯明被安泰一招击败,心下禁不住一阵慌乱,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不肯示弱。
“燕王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他亲自来了本将也不惧,你不用拿他的名头吓唬人,乖乖地跟本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