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黑水军连头都不敢抬,有几个不怕死的丘八刚冒出头就被箭楼上的蒙古军射成了刺猬,又打退一轮蒙古军之后,程峰一声长叹,这一仗打得可真是憋屈。
黑水军死伤惨重,以前每次作战都是经过精密步署,而此次事出突然、仓促上阵,又不熟悉蒙古军的战术,登时被打得一阵手忙脚乱。
“这当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上战场,恐惧是免不了的,战场拼杀不是儿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须经历这一环节!”帅帐中的刘伯温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却也无计可施。
“伯温先生无须如此,一时的失利也不尽是坏处,至少可以摒弃兄弟们之前黑水军天下无敌的虚荣心。”唐文超负责保护刘伯温,在他看来,此举可以让黑水军客观地看清楚自己与对手的差距。
“黑水军建军不久,就遇到这么大的冲击,我是怕兄弟们顶不住啊!”李善长不无忧虑地道。
“有大帅在城楼,鞑子是攻不上去的。”唐文超眯着眼掷地有声,他对张翠山可是信心十足。
“嗨!”城头上的张翠山沉声高喝,一枪捅出,刚攻上城头的一个丘八还没从背后取出兵器,就捂着头倒了下去,眉心上多了一个洞,再也没有了气息。
张翠山尚未收回长枪,身后又被一个冲上来的蒙古丘八给拦腰抱住,他腰下微一用力,就将那丘八远远甩开,长枪顺势一递,又结果了一个。
还没等喘口气,一名千夫长爬上城头,嗷嗷地朝着张翠山杀去,张翠山出枪如电,那千夫长的长刀尚未举起就被一枪洞穿胸口,千夫长自恃神勇,哪知竟是连张翠山的一枪也接之不住,胸口上就多了一个血洞,被一脚踢下城楼。
此时城头上已然汇聚了近百名蒙古军,张翠山提枪就是一阵狂刺,轮回枪所到之处蒙古军纷纷辟易,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被张翠山带着一队勇士尽数斩杀。
“将军的这一招可真够狠的,为了运这两座箭楼过来咱们折损不过三百多人,可是硬是把城头上的上万的兵力给压制住了,照这样打下去,破城不在话下!”巴特手提方天戟守着箭楼,看着城头上蒙古军占尽优势,不禁地对察罕的战术赞叹不已。
蒙古军借助云梯从城头源源不断地攻入,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蒙古军毕竟人多,斗得久了黑水军必败无疑,胡威见己方势急,向张翠山请命:“大帅,待末将带一队敢死之士去破了鞑子的箭楼!”
“胡副将千万小心,若是形势不对立马退回来!”张翠山其时并无退敌之计,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城门已然被蒙古军的冲木砸出一个缺口,胡威不等蒙古大军拥入,带着一队勇士提刀持盾冲了出去。
这一队敢死之士手持盾牌顶住如雨般倾泄而来的箭矢,一口气就冲出六七十步,转眼间就到了箭楼底下,不过他们的运气并不好,箭楼之下的守将早就等候多时,正是察罕麾下的两员大将巴特和鲁平。
二将久经战阵,遇乱不慌,鲁平冷冷地看了领头的胡威一眼,回头对马特叮嘱了一句:“用心守好箭楼,这支叛军交给某家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绝对不能大意!”说罢带着一队骑兵迎向胡威。
两军迅速战作一团,鲁平自然和胡威交上了手,二人的功夫相差不大,片刻功夫已是斗了数十合。
一炷香功夫,黑水军的这支队伍死伤惨重,箭楼却是巍然无损,有几个丘八冲到箭楼之下也被严守以待的巴特一戟斩杀。
胡威心下着急,求胜心切,被鲁平卖了一个破绽,狼牙棒脱手掷出,胡威一刀荡开之后不防鲁平的手里又多了一柄短刀,正中小腹。
胡威发一声喊,大刀朝着鲁平脑袋削去,鲁平后退立闪开,胡威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小腹,心知再打下去非但破不了箭楼,还得把命搭进去,一声长叹,掉转马头就往回撤,鲁平高声喝道:“留住贼将!”
他手下的两个千夫长拍马而出,二人狞笑着将胡威的去路给拦住了。
看着两个铁塔般的蒙古军将领,胡威一阵气苦,若是神完气足之时这样的货色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渣,可现在筋疲力尽,又受了不轻的伤
两个家伙打的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主意,根本不跟胡威客气,拎着弯刀冲了上去。
胡威也是个血性汉子,无惧生死,一声长喝咬牙提刀迎上,哪知他的喝声未止,两个都千夫长捂着脖子倒地不起。
胡威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啥时候自己练成了少林派的獅吼功了?
悄然间看到城头上划过两道黑点,之后两个想拣便宜的家伙就倒了下去,凝目望去这才了然,两个千夫长的脖子上的箭翎兀自颤动不止,正是城楼上的大帅听到自己的喝声,这才连发两箭,爆了两个投机份子的喉咙。
就这么一顿,胡威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打马回城。
巴特打马正要追出,张翠山抖手就是一箭,巴特急忙低头闪避,哪知头上一凉,头盔被一箭带了出去,差点儿闪了他的脖子,心下生惧,没敢再出头。
鲁平此时也发现了不妥,抬头与城头上的张翠山那冷咧的眼神一对上,也没敢再去追。
此时聊城府护城门已被砸得粉碎,郭子兴和刘福通各带一队士兵杀至城下。
郭子兴是所有聊城府军民心目前中的战神,身经数战未尝一败,哪怕之前和布诺的一场恶战也是败中取胜,大破敌军,此时他带兵杀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