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济宁城之后,张翠山派于洋和管龙之二人去接收总督府的一切事务,这其中包括查清帐目、清理府库等事项。
“大当家,库房里空空如也,与帐目也颇为不符。”二人泱泱而归,管龙之恨恨地反映道。
管龙之一向嫉恶如仇,是以每占一地张翠山总是以财、政事务等大事相托,而这一切管龙之也做得相当漂亮,他知道张翠山爱民,是以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济民,颇得张翠山满意。
可这一回有仓库里没有一粒粮食,那督卫军两万多人攻打济南府的军粮是从哪里来的呢?
民脂民膏,毫无疑问肯定是从百姓那里强征的粮草。济宁的经济远逊于济南府,很多百姓勉强站在温饱线上,思密达强行征粮怕是会饿死不少人。
“我把思密达押过来!”于洋也是双目冒火,就要朝外走。
“且慢!”张翠山摆手制止,思忖了片刻之后缓缓道:“还是从济南府调一些过来吧!”毕竟他已答应了刘伯温,不再去找思密达的麻烦。
说来也是好笑,当年留了苏哈托一命是因为程峰,而今又为了刘伯温而饶了思密达,张翠山暗叹自己不够铁腕,法制社会何时才能实现。
“大当家的仁义过人,伯温惭愧。”刘伯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总督府。
“伯温兄,陪我溜溜弯吧,坐得久了,腿都麻了。”张翠山伸个懒腰,和刘伯温并肩而行。
“此事与伯温兄无关,都怪张某考虑不周。以伯温兄之见,济宁府下一步该如何治理?”
张翠山在济南府已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却依然向刘伯温问策,显是存了考量之意。
“大当家的是想听些顺耳的还是有用的?”刘伯温是个实在人,和张翠山也不见外,直接给了两个选择。
“咱不玩虚的,整点有用的。”张翠山一向务实,当然选择后者。
“大当家若是想当济宁不乱,甚至想和民众再进一步,当务之急是开仓放粮,待得有了向心力,尔后再加强防御力量,如果一来济宁一府之地便可无忧。”
“伯温兄所言极是,自古以来民心是根本,那你刚才说好听的是啥?”张翠山对刘伯温所提的第一个选择饶有兴趣。
“处斩思密达,之后再将其财产充公发给百姓,大当家既可得美名又顺势占了济宁城,勿需付出多少,却谁也不会有意见。”
“伯温啊!你也太小看张某人了。”张翠山长叹一声,拍拍刘伯温的肩头:“我既然答应了你饶思密达一命,自然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你放心,思密达的个人财产我一概不动,另外再调十万担粮食过来,之后再会推行济南的一系列政策,我向你保证,不出一年,济宁府的经济状况能上升一个台阶,不亚于青岛、烟台等地。”
“此话当真?”刘伯温闻悚然动容。他在济宁已经待了两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有了不浅的感情,尤其是想改善民生,只是思密达私心太重,舍不得动用府库的银两济民,没把他的劝谏当回事。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济南府你也去过了,感觉那里怎么样?”
“人间天堂。”刘伯温正儿八经地回答,这话并非拍张翠山马屁,市场繁荣只能代表商人获利,尤为难得的是百姓亦是富足,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战争带给百姓的只有灾难,我起兵反元固然是大势所趋,但却绝非为了一己之私,说实话我本人并没多大的野心,但求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过上富足的生活就足够了。我承认虽然这个世道有许多不公平,但有些东西却必须坚持。”
当官的有哪个不是为了名利,而为百姓谋福利在当时的官场还是极为罕见的,张翠山道出自己的执政理念,把刘伯温给震撼住了。
沉默半晌,刘伯温一声长叹:“大当家,你是个有良心的军阀啊!”
刘伯温在济南曾逗留几日,听民众谈到张翠山的时候并不像对待官员那般毕恭毕敬,那种态度是发自内心的亲切,就像亲人一样,这种事在其他地方几乎是不可能,可他却非常认真地相信了。
“看来伯温兄的施政理念与张某也颇有相通之处,这样也好,我就放心将济宁的政务托付于你了。”张翠山微微一笑,任命刘伯温理济宁政事。
“这怎么可以?伯温初入黑水军,寸功未立,岂能当此重任?”刘伯温双手连摆,推辞不已。
“伯温兄也不用拒绝,这事在我初见你的时候就有了大致的想法,昔年你在高安县的政绩我也了解不少,赏罚分明,尤重民生。黑水军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机,你这样的大才我岂能不重用?”
“大当家的真是个有心人啊!”刘伯温的心里只剩下感激,他为官之时刚正不阿,得罪了权贵,差点性命不保,盖因理念与这个腐朽的元廷格格不入。
“我只有一点要求,只要不损害百姓的利益,你就放手去做,要钱要物只管开口,我绝不多加干涉。”张翠山保证道。
“你就这么信任在下么?”刘伯温初时颇有些瞧不上张翠山,可随着二人深入交谈,他暗自惭愧,原来是小瞧这位大当家的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伯温兄你的才华与为人!”张翠山不轻不重地拍了刘伯温一记马屁。
其实论及治理地方之能,李善长和于洋也有一套,不亚于刘伯温,可是在为人的原则问题上,这两个人却是圆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