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走上桥头时,常一丁和田红兵都看到了他。曾瑞光和刘长裕徐云飞等人站在外围。
常一丁和田红兵是这群人当仁不让的核心。
围着他们的是市委和市政府一班领导。郭小洲目测,常委来了大半。
自古就有“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说法。但到了官场这个权力场上,人多,热闹的同时,彼此说话都有所顾忌。
好处是,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人,永远不需要将事情说透,含糊其辞的点几句,大家也都会明白核心意思,知道各自要说什么话,甚至连说话的顺次也都会默契地配合。
谁都清楚,这次的麻烦有些大,桥上的车辆较多,特别是外地车辆,一些强力措施不方便实施。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过往车辆的窗口手机和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
一旦影响武江的交通瘫痪,整个市委班子都会承担责任和后果。
对郭小洲较为有利的是,无论是常一丁还算田红兵,都在他之前来的武江,特别是田红兵,他可是在武江工作了十多年,他理所当然应该有能力控制局面。如果出了问题,省委的大板第一个要打向他。而常一丁,是理所当然的党委一把手,掌控全局的人,事态失控,他哪怕暂时不会有麻烦,但对他将来的仕途也会产生致命的不良影响。因此,他们就必须跟郭小洲同舟共济,化解这场政治危机。
对郭小洲不利的是,他是城市圈规划的主要负责人,也是这场“上桥事件”的直接责任人。真产生恶劣影响,固然整个班子都要吃苦头,但首当其冲的人只会是他。到时,别说什么莞市市长位置,就是武江的副市长位置也未必坐得稳。
按常规来说,一个班子只能发出一种声音。不管田红兵私下里对常一丁有什么想法,但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是懂得进退的。比如谁该站出来说话,说什么话,都是有讲究的。到了他们这种层次,都是非常精明而思维敏锐的人,要不然早就给体制淘汰了。
体制里的竞争非常之残酷,除了极少数完全靠上层路线的人外,个个都是人精。
但郭小洲的打来,却打破了常一丁主导下的平衡。
郭小洲走进人群时,贾石,曾瑞光,杨长裕徐云飞等人立刻簇拥上来。
“郭市长!”
“郭市长来了。”
“……”
郭小洲表情严肃地一一跟他们点头。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一个以郭小洲为核心的小团体。
而进入人群圈子的郭小洲自己丝毫没有察觉,他和常田二人的站位呈三足鼎立之势。
而人群中的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等常委都自觉的后退一步。
在政治关系里,从来都是以强者为尊的。也就是说,他们都认同郭小洲的地位。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时刻他们有意推出郭小洲,甚至有意让他拥有权力,但拥有权力的同时也意味着承担相应的职责。
“小洲,你熟悉腾飞化工的情况,你给大家说说什么情况。”常一丁脸色严肃道。
郭小洲毫不迟疑说:“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稳定职工的情绪,把他们从桥上劝退,然后再对症下药,做该做能做的工作。”
田红兵神情凝重道:“我刚才了解了下职工的要求。实事求是的说,政府不能开这个先例。因为今年从武江搬迁到外地的企业不下一百多家。如果我们对腾飞化工开了个口子,就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盒子。”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政府妥协将带来更大的麻烦,不妥协,现在的麻烦就无法解决。
特别是这个时候,任何人说的话都有可能要对事件负责。
常一丁很老练,“红兵市长,我看是不是临时成立一个危机处理小组,我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抱怨和推脱都解决不了问题。”
田红兵眸子微动,他何尝不明白常一丁的意思。
常一丁一定是感觉到后果莫测,甚至失控。他提出这个危机处理小组,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全权处理的临时机构,但从更深层面,又何尝不是抢先一步推出一个背锅人。
田红兵有些惋惜的看了郭小洲一眼,然后避开眼睛,点头道:“我认为常书记的意见非常必要。”
常一丁见田红兵明白并支持,他心里已经放下大半。他和市长合力,哪怕郭小洲拒绝接受组长位置,但他们两人完全可以强行任命。
“关于人选方面,我们要快速决定危机处理小组组长的任命,至于小组成员,组长有全权提名权,不管市委还是市政府,各职能部门,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毫无疑问,谁都没有开口。像政法委书记秦国栋和常委副市长贾石等人都刻意避开常一丁投射过来的目光。
谁有病才去主动承担这种成功了没好处,失败了有风险的组长一职。
郭小洲心情焦急的看着密密麻麻的车辆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叫骂声,他心中出离愤怒。在这个急需抓紧时间解决问题的时刻,一些领导想的不是如何处理化解问题,首先想到是的如何撇开责任,避凶趋吉,提前选择责任人,把自己立于安全红线之内。
“我熟悉情况,我毛遂自荐担任这个危机处理小组组长。”郭小洲语气平静,尽量不带任何情绪。
刘长裕和徐云飞目光一紧,充满了担心。特别是徐云飞,不断冲他摇头,示意他冷静。
其实在来的路上,刘长裕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