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回到清宁宫,说了冷宫的事,太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晚上,池韫陪太后用膳,却见汪嬷嬷过来禀报:“娘娘,玉庶人已经悬梁自尽了。”
池韫神情震动,看了过去。
看玉妃那疯癫的样子,她知道早晚会惹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太后淡淡道:“知道了。”
晚膳摆上,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太后看她握着筷子,神情闷闷,索性直言:“你在想玉妃的事?”
池韫点了点头,轻声问:“臣女早上去看玉妃,娘娘还没有这意思,为何……”
玉妃当然不是悬梁自尽的,汪嬷嬷特意来报,说明是太后赐死的。
太后神情淡漠:“你走后,陛下去看她了。”
池韫早就料到了,点了点头。
“她做出这样的事,还能让陛下心软,谁知道再活下去,又会生出什么波折,倒不如一了百了。”
池韫默了默,应了声:“娘娘说的是。”
“用膳。”
“是。”
玉妃在后宫掀起的风浪,很快平息了。
三尺白绫,一张破席,这就是她的归宿。
热热闹闹的灵秀宫,不过两日就fēng_liú云散,宫女内侍要么获罪,要么重新分配到别处。
池韫心里沉甸甸的。
听玉妃的话,她当晚去找宜安王,应是撞见了康王府的人。
换句话说,她提前知道无涯海阁大祸临头。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如果她说了的话,是不是就能少死一些人?
这一切没有答案,已经发生过的事,没办法改变了。
太后也奇怪,又留她住了几天,却什么也不提,仍旧日日叫她讲经。
眼看着快到年尾,池韫主动告辞,她才开了口:“你在宫里住了不少天,想必家中想念得紧,何况小年将近,是该回去了。”
池韫点头称是,又谢过太后这些日子的照应。
场面话说完,太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她突然问:“池小姐先前说过,哀家的毛病要根除,必须找到原因,是吗?”
“是。”池韫答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睡眠不佳,是因为心中有事。只要事还在,这病就无法根除。”
太后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她神情倦倦,摆了摆手:“你去吧。”
“臣女告退。”
第二日,池韫在汪嬷嬷的相送下出了宫。
太后倒是给她脸面,赏赐的礼物堆了满满一车,叫那些等候上朝的臣子多看了几眼。
“这是谁家小姐?竟如此得太后喜爱?”
“说起来,没了玉妃,这宫里也该进些新人了。”
“是啊,若能让太后过过眼,想必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几个臣子小声说着,被旁人听到,插了一句:“几位大人别误会,出宫的是池老相爷的嫡孙女,大长公主的义女,已经订了亲的。”
三人愣了一下,看过去。
“池老相爷……”
“大长公主……”
“难道??”
排在他们前头的楼晏,从容地转过身来,点头致意:“有劳几位大人挂怀,与池小姐订了亲的,正是本官。”
三名官员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只能打了个哈哈,笑着致歉。
池韫并不知道这插曲,就让人送了回了朝芳宫。
大长公主和大夫人见了她,好一阵亲热。
“你这一去,朝芳宫跟空了一样,好生无聊。”大长公主感叹。
池韫笑道:“我才去了多久,您也太夸张了。”
大长公主点头赞同:“就是这么说,本宫也纳闷呢!等你出嫁,那这朝芳宫岂不是一点意思也没了?”
大夫人笑眯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等阿韫出嫁,我就跟着住过去。”说着问池韫,“继母跟到夫家,是不是有点不好听?”
池韫摆手:“我又没有弟弟,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出嫁当然要一并带走,您说是吧?”
大夫人哈哈一笑:“对!是这个理!”
大长公主羡慕得不行:“本宫……”
才张嘴,就被梅姑姑无情地打断了:“殿下,您是堂堂大长公主,岂有长住臣子家的道理?”
大长公主垮下脸,不甘心地捶桌子:“本宫不能跟阿韫一起住,霍如丹倒是可以摆婆母的款,岂不是便宜了那小贱蹄子!不行,本宫太亏了。要不,这婚事取消吧?如果楼四不肯,那就让他嫁过来!”
池韫道:“义母不能住臣子家,但可以住自己的宅子嘛!楼四隔壁没有住家,不如义母买下来当别院?拆个墙想必不费事。”
这不就是一栋宅子两个门吗?大长公主喜笑颜开:“好好好!本宫马上叫人去买!”
池韫笑眯眯。
这宅子肯定买不着,因为房契就在楼晏手上。
不过,大长公主开口,想必他不会拒绝。
闲话了一通,大长公主屏退宫人,和她说正事。
她啧啧道:“你可真厉害,进宫才多久,玉妃就倒台了。”
池韫摇头:“这还真不关我的事,其实是太后……”
她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大长公主目光微闪:“太后竟然出手了……”
池韫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应了声:“太后有所意动,但还没下定决心。”
大长公主道:“听说圣旨的内容,本宫就知道,太后对陛下不满了。”
池韫讶然:“您……怎么看出来的?”
大长公主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