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跑啦!”
在小丫头的惊呼中,白霆蹿出门,飞快的消失在母女俩的视线中。
他一路飞奔,路过的行人只瞧见一抹白色飞快闪过,等凝神细看的时候,他早就跑的老远了,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白家住在淮香县名下的一个叫黄岩的小镇,距离县城并不远,平常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而白霆只是花了十来分钟的模样就跑到了黄岩镇。
黄岩镇人口不算少,虽然屋舍简陋,但却是个很热闹的小镇。
镇上的人家多半都是沾亲带故的,白霆将近两年没回过家了,但记忆却没咋忘,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家。
这年头房子不够住,黄岩镇紧挨着好几家工厂,光是白家之中就有好几人都在纺织厂当工人。
工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高不少呢,许多女人都想嫁给家里有工人的,日子可比靠天吃饭的农民好过多了。
然而哪怕白家家庭条件在黄岩镇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可这住房问题却始终得不到解决,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就挤在那么两间平房里,所以才会在外头比较宽敞的院子里又搭了两间棚子。
白霆知道家里的条件,对住棚子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若不是他所在部队的条件太过艰苦,他曾考虑过把张云秀母女接到部队那边去住,可后来他瞧着部队家属区那边被一群女人们闹得乌烟瘴气的,也就歇了这心思。
……
“人家现在可洋气的很呢,带着孩子都搬到城里住了去了!你知道我那老乡跟我说她住的哪儿不?那可是城西街呢!里面租间房子最便宜也得三块钱,要不是她找了姘头,你觉得就像她娘家那群土包子能舍得给她一个外嫁女租那么贵的房子?”
白家院子里几个闲着没事儿做的女人搬着小板凳坐在一块儿唠嗑。
扎鞋底,做鞋垫,撸草绳。
八卦的同时还能把家里的零活给顺便做了,是这些妇人常干的事儿。
白霆趁着没人注意时躲在了不起眼的墙角,湛蓝色的眼睛平静无波的望向那嘴巴不停嘚吧的妇女。
他的大嫂——刘雯。
“真的跑到城里头租房去了?我的妈哟,一个月最少也得三块钱呢,张云秀不会真的找到姘头了吧?”
接话的是白家隔壁的邻居小媳妇孙芳,嘴上虽然说的不信,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了张云秀肯定给白霆戴绿帽子了。
“哼,那天她带着娃儿走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平时表现的唯唯诺诺的,结果那天突然就抖起来了!我那小叔子也真可怜,在战场上连尸体都没找回来,死了后婆娘也不安分,把我公婆那天气的哟!”
刘雯摇头晃脑一脸的叹息,手上却还麻溜的纳着鞋底。
“哎哟!这样的贱婆娘你们白家也能忍啊?这要是在旧社会可是要浸猪笼的!”另一个长相瞧着就尖酸刻薄的女人立马叫嚣道:“就是放在现在,那女人敢这样做那也是搞破鞋,得去举报她,把她抓起来游街才行!”
另外两个人立马跟着应和,刘雯压下微微上翘的嘴角,故作惆怅道:“算了,谁让我家那个小叔子的命不好,现在咱们手头没证据,就算去举报,人家也不一定听咱们的。”
“哼,这有啥?”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周琦轻哼一声:“咱们盯着她就不信她不跟那个姘头不干那脏事儿!等咱们当场捉奸后,她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刘雯眼神闪了闪,“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也算是城里人了,咱们家里活这么多,谁有那个功夫去盯着她?”
“我堂哥他们就在县城呢,我跟我堂哥打声招呼就行了。”
提起自己那个在革委会上班的堂哥,周琦那是一脸的骄傲。
刘雯嘴角勾起,却还是摆摆手:“算了吧,这多麻烦啊,毕竟认识一场呢。”
“这哪行?”周琦冷哼一声,神色阴郁道,“三哥从小就是我崇拜的人,我可不能让他在地底下被人笑话!”
周围其他几个年轻的妇人默默对视一眼,都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哪能不晓得这个周琦的心思?
当初白霆压根不想理她,偏偏她死皮赖脸的缠着白霆不放。
后来白霆娶了张云秀回来,她就差没在屋里扎小人天天诅咒张云秀了,现如今听到张云秀可能在搞破鞋,早就把张云秀恨得牙痒痒的咋可能不行动?
当初白霆的死讯从部队传回来的时候,也是她闹得最伤心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男人挂了!
刘雯成功的挑拨了周琦这个没脑子的人后,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
前几天张云秀突然跟家里闹翻,她本来觉得她带着个拖油瓶出去艰难过日子也乐得看个笑话,哪知道那个贱蹄子居然这般好命,居然还能在城里租到房子!
她可是好好问过自己哥哥了,那个贱蹄子住的地方可是城西街那边最好的一栋楼!
刘雯并不认为张家那群在土里刨食的乡巴佬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来给张云秀去城里租房子,毕竟张家那两个儿媳妇可不是个傻得,能由得老两口这么糟践钱?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哼,真没想到这个臭婆娘的心眼还真不少,这几年可没少私藏老三寄回来的钱吧?那些钱本来都是大家的,她凭啥自个儿藏着?”刘雯心里阴暗的想到,完全忘记这些年她可没少从白霆那里以张云秀母女俩作为借口要好处。
只要一想到现在张云秀花掉的那些钱都是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