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泛着几分油光,正满脸得意的朝着不远处楚念的牢房看过去。
“你放心吧,我可是沈二娘的人,再者,现在的无双郡主也不过是个杀人犯,就算咱们的事儿被发现了,一个杀人犯,又能拿咱们怎么办?”
听见这话儿,楚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目光落到下面躺着的沈阮身上,若说这沈阮真是,玩儿来玩儿去就这么一个手段,还次次都自食恶果,上次是没叫她真的失身,这次是打算将自己一辈子都交代在自己“精心挑选”的人身上了?
那两人的声音渐渐近了,下方牢门处,狱卒正用钥匙打开了牢门,望见地上与楚念换了衣服的沈阮,轻蔑一笑,旋即转身道:“你可要快点,到底还顶着郡主的名头,无论太后在意不在意,也算是个假皇族呢。”
“放心吧,老哥。”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牢房之中,看着地上被蒙着脸的沈阮,两眼放光。
“嘿嘿嘿,郡主,小的一定会让你舒服到极致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直至月亮升空,刘启与梅香才找到了藏在林子里的良草轩——只见一所茅屋立在林间,屋中透着几分光亮,仅一人通过的门上头挂着一个陈旧的牌匾,牌匾之上写着“良草轩”三个大字。
刘启与梅香对视了一眼,便率先一步推开了那挂在茅草屋上的木门,木门没锁,门后是一方桌子,一个椅子,还有一个软塌,软塌上有一老者,正面色清冷的看书,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他头也不抬的道:“现在的年轻人,连点儿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出去,敲门!”
见状,梅香张了张嘴,却被紧皱着眉头的刘启拦下,刘启朝着那老者看了一眼,便拉着梅香出了门儿,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才推门而入。
而那老者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启。
“你这孩子倒是听话,说吧,你们来买什么药,做什么用。”
刘启凛凛神,“老先生,我们不是来买药的,我们是想……”
“不是来买药的你们来做什么?我这儿就是卖药的!要想让老夫下山,不可能!”
“老先生您误会了……”
“你都害死人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梅香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望见那老头几次三番不叫刘启说话,她早就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那老头被梅香喊得面色一怔,刘启瞪了梅香一眼,见老头不再开口,便继续道:“老先生,前些日子在城中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贵店的药瓶,特来询问,几天前是否有什么人来此处买药。”
似乎被梅香吼得失去了镇定,刘启的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那老头才回神儿,却没了脾气,慢条斯理的道:“我这儿本就是违规在卖药,来买药的人也少,不过前些日子倒的确有个丫头来买药,老夫也不是什么坏人,但凡来买药的都得好好儿问问原因,那孩子说是为了报仇,我本来想拒绝的,可她说得太可怜,老夫就……”
“你这无良老头就动了恻隐之心把药卖给她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药,我家郎君被毒杀不说,我家娘子还被人陷害入了牢!”
梅香气得身子发抖,连日的恼火尽数发泄在了老头子身上。
这老头显得有些自责,“我也不知道,那孩子说对方害死了她弟弟,所以她也要弄死对方的弟弟,没想到……”
“害死她弟弟?我家娘子何时害死她弟弟了!那孩子下葬的时候还是我家娘子亲自挑选的风水宝地,又叫找了十几个僧人来超度,他弟弟明明是自己病死的,什么时候……”
眼见着梅香越说越激动,那老者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刘启忍不住出声阻止道:“梅香,别说了。”
看来这药果真是春桃那所谓的证人买的,也的确是春桃下给楚云峰的,如今目的也从老者口中得知了,春桃是因为楚念没能及时救回她弟弟,所以才怀恨在心,想必也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想通了始末,刘启便朝着老者一鞠躬道:“如今晚辈的友人因为此事蒙冤入狱,必要时,晚辈会来请前辈下山做个证,到时候还望前辈能帮帮忙。”
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错还得眼前这年轻人的友人入狱,老者这次倒是没有理由拒绝,只是一瞬间便像是又老了十几岁,原本灰白的头发再次白了几个度,他默默的朝着刘启点了点头,便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交谈了。
刘启没在勉强,拉着仍在气头上的梅香转身出了茅屋。
与此同时,京兆尹府的地牢之中一片大乱,有人举报说牢头放了个外人进入地牢,刘青听说了此事,想起楚念还在地牢里,顿时面色大惊——王家的人和淮南王可还分别过来嘱咐过不能叫楚念在他手里出事儿,倘若楚念真出了什么事儿,这两个朝廷上的巨头还不要了他这小小的京兆尹的命?
可令刘青没能想到的是,他如此急匆匆的带人入了牢中,却仍旧铸成了大错,不是楚念,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见沈阮缩在墙角,手中提着一块砖头,地上躺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脑袋后头一个窟窿正流血,亦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她衣衫褴褛尚未整理,肩膀上还有一片泄露的春光。
刘青连忙别开脸不去看,只望向墙头道:“沈二娘,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