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和煦,透过漏了几个破洞的屋顶,轻柔地洒进柳氏万事屋的房内。
经过了柳氏兄妹,哦不对,是柳芳自己一整天的整理,柳氏万事屋好歹看上去有了点活人生活的气息。毕竟身上也没几个钱,精装修就做不到了,基本家具昨天购置了一些,稍一收拾摆置,倒也干净整洁。
说柳不休在布置新居中,丝毫没出力,算是冤枉了他。门口那皈依佛门的招财猫,就是在柳不休的帮助下,粘上了两只修长的青瓦耳朵,成功还了俗,做了招财兔,两块长青瓦也不是啥外人,还是昨天从房顶跳下轻生的那两位。
柳不休双手合十,摇着头一阵唏嘘感叹:“要不说佛法玄奥呐,我这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啊,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哥,进来吃饭吧,别看你那杰作了。”柳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芳儿啊,咱商量个事儿呗。”柳不休搓着手进屋,一脸讨好地笑着。
“不想吃是吧,成,出去喝东南西北风吧。”柳芳哼了一声,把手里端着的面重重放在桌上。
柳不休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鸡蛋面,鸡蛋黑中透紫,与同样色调的面汤巧妙的融为一体,给人一种俯视深渊之感,就愣是看不见面条在哪。
别人家鸡蛋面都是荷包蛋,唯独小芳独爱煎蛋,煎蛋煎得好也就罢了。可每次看那煎蛋,柳不休都怀疑是出锅的时候拿成了锅底的木炭,黑啊,黑的发亮啊。
还有那面,苗条紧致,宁折不弯,有竹的铁骨,梅的傲气,明显就没煮开啊。
柳不休手就这么悬在空中,迟迟不敢下筷。抬眼偷瞄小芳,正好对上小芳一双pēn_shè着愤怒火苗的大眼睛。
柳不休一咬牙,一跺脚,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面条,卷着木炭鸡蛋,一口囫囵吞下,味道都不敢细品。
还未完全咽下就伸出大拇指,表面强颜欢笑:“嗯~,还是熟悉的砒双,还是熟悉的味道。”
心道:也就仗着哥年轻精壮,倘若这样吃都练不成百毒不侵,哥早晚得死在你手里。
小芳看着柳不休,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默默收起碗筷,转身之时,面汤洒出几滴,落在石砖上,竟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并伴有白烟生成。
柳不休惊地瞪大了眼睛,摸摸自己的肚子,暗道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心念转动之下,铺纸磨墨,一副要写遗嘱的模样。但柳不休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招人!
首先,急需一个做饭能吃的厨子,又想了一想,好像还得要个账房管事。还有,自己一个堂堂掌柜,以后可是家财万贯,万一哪天有人要绑票,刺杀,不能不防。再说了自己天生丽质,如此帅气万一碰到情绪无法控制的女粉,被劫了色,那不也是亏了嘛,所以还得要一个贴身护卫。
想着就落笔写道:本店诚招账房一名,不瞎识数就行。厨师一名,做饭能吃就行。护卫一名,坚强抗揍就行。待遇优厚,月钱面议。
写完,轻吹几口气,待那墨迹干了,就出门贴在了招财兔肚子上。
“掌柜,等一下。”柳不休贴完刚打算回屋,就听见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柳不休转头一看来人,戴着墨镜,肩披褡裢,左手持竹杖,右手拿着那有求必应的招牌。熟人啊,这不是路对面那算命的老道嘛。
“敢问老道长叫住在下,所为何事啊?”柳不休心里有点疑惑,自己好像与这老道并无交集,当日也是给足了他面子,都未曾取那有求必应四字。难不成这算命生意不好做,改强买强卖了?
只见那老道头戴混元巾,手捋胡须,微微圆周运动地晃动脑袋,当真是仙风道骨,不过手中竹杖却悄悄点了点那个招聘启事。
我去,感情你这老道不瞎啊,亏你还装的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脑地生怕别人看到,揭穿了你。
既然如此,也不好说破。不过看老道干瘦的身材,坚不坚强不知道,就算是再坚强但肯定不抗揍,护卫是当不了。
再看这花白的须发,即便是他不瞎,都这个岁数了,识数是识得,老眼昏花地记账,桌子都写满了,账本上也难有一字吧。
难不成这老道有一手八大菜系的绝活傍身?想到此处,柳不休开口试探。
“道长您莫非是擅长煎煮烹炸这类庖厨之事?”老道缓缓摇头。
“那您是精通兵器拳法?”老道还是摇头。
“那您必是要当账房先生了吧。”老道依旧摇头。
这下柳不休可有点蒙了,这啥也不想当,您老人家用竹杖暗示谁呐。皱眉继续问道:“那您这是何意啊?”
“我要你门口这只兔子。”柳不休闻言浑身一个机灵,吓了一跳。这一跳倒不是因为老道要这个招财兔,而是这句话分明是少女的声音。
莫不是我鸡蛋面吃多了,中毒导致耳朵幻听了?柳不休挑起半边眉毛,弱弱地问:“刚才那句话是,是你说的,我没听错吧?”。
谁知那形如枯槁的七十老道竟捂着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你没听错,是我说的啊。”
柳不休震惊之余,才想起来,自己在便宜师傅的夜校里,听到过这种可男可女可老可少的功夫,叫易容术。
但是江湖上的普通易容术绝对达不到如此形神兼备的效果,这应该是千机门的千机变。
普通易容术顶多只能算是形似,多半是找体型相仿之人戴上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