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萧逐再次警示了她一眼。
萧逐道:“儁出,你先起来。”
相垚依言起身。
“朕已命人请了贤妃与业成过来,稍后再说。”
这话,并没让相垚心里轻松,反倒是,连这两人都给请来了,显然事情已经闹大了。
他恭立在一边,眉头发紧,皇上不露口风,他也只有顾自在心里头猜测。
不多时,孙持方便亲自引了悯黛与清檀进殿。
见过礼之后,皇帝给贤妃赐了座,这才回头让站立许久的德妃一样落座。
宇文柔满脸不平,恶狠狠地瞪了相悯黛一眼,方才在她留出来的上首位子坐了。
萧逐朝轻叹招招手,将她唤到自己身边来,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小太监,问道:“这人是你派去给相二公子送东西的?”
适才在殿外时,孙持方已将殿中情形与她和悯黛说了。业成殿的人尚未出后宫,便被德妃的人逮住,从身上搜出了她给相垚预备的东西,这样一抓一个准儿的事,说是德妃命好,她才不信。
不过,这会儿想起来,她也有些后悔。若光是送个手札,德妃又岂能如此张狂?还是自己糊涂,临走时忘了道谢,回去之后又是手欠,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在手札里夹了张与他道谢的条子。
她看向德妃,冷然一笑,浑不在意道:“是我派出去的。姑父还有什么想问的?”
萧逐皱了皱眉。
裴清檀直接走到德妃面前,福身一礼,哼笑道:“德妃娘娘真是未卜先知,我随随便便派出去个小太监,您就敢随随便便拦下搜身。得亏这回我运气不好,被你您搜出东西来了,这要是搜了一通儿搜不出什么,您岂非要平白担上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罪名?”
宇文柔凤眸微眯,眼露刻毒:“你也知道如今是搜出东西来了?……哼!”她说着,倏然起身,进言道:“陛下,您听到了,她已自己认了!业成公主身为您的养女,竟如此不知检点,与外男私相授受,臣妾请陛下依宫规严惩,以正后宫法纪!”
话毕,她又回头看了相悯黛一眼,接着道:“还有贤妃,在外管不好母族弟弟,在内教不好陛下养女,今日之事,贤妃当是罪魁!”
“陛下,臣妾……”
悯黛起身,刚要说话,却被萧逐抬手拦了下来。
裴清檀提起裙摆,昂首跪地道:“姑父,私相授受的罪名,我担了,但请您明察,今日之前,我与相二公子并不认识,此番这手札与字条,也只有我送的份,他接都来不及接,更谈不上往来了。请您莫要冤枉了相氏与贤妃娘娘,一切罪名,清檀自领就是!”
萧逐的目光从相垚身上,游移到清檀身上,来回数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孙持方,”
孙持方立时应声。
“备朱笔,朕要写旨。”
皇帝赐婚业成公主与相氏二公子的消息传出宫闱,当夜便到了相府。
裴瑶卮听到妧芷从前门外打听回来的消息之后,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碗。
“你说什么?”她倏然起身,抓住妧芷的手,瞪大了眼睛:“谁要嫁给谁?”
妧芷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大,吓得怔了半晌,好容易才找到嘴:“姑娘,您怎么了?别着急,是业成公主——”
“业成公主,许给了咱们家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