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言,九州惊变。
无数人望着那天地间孤悬的泥灯只觉得口干舌燥,惊惧难言。
简陋的泥灯里,灯盏中两条神魂纠缠在一起,赫然被无上神通炼成了灯芯,一青一白,隐隐间还能听到青莲天女与三婴太君的惨叫与哀嚎。
只是随着那三滴灯油滴入,火焰一晃,原本似无根之火的焰苗立时绕上了灯芯,惨叫当即消散,两道虚影更是犹如泡影般湮灭。
这灯油也非寻常,所有人看的遍体发寒,这可是无数天地灵粹以及诸多修真者的血肉精魄所凝,仅仅不过三滴。
原本不晃不摇的火苗此刻像是发生了某种变化,由虚而实,变得真实,昏黄的火苗宛如黄昏时天边的晚霞,在风中摇曳不灭。
焰苗一晃,天空竟也随之变化,像是被火光照亮,变得惨淡昏黄,天愁地惨,一片昏黄。
“不得了,不得了,好恐怖啊,这难道是他的成道之器?”华山绝巅上那个混混青年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不靠谱但他眼睛却凝成了一条缝,凝重,惊骇,震撼,不一而至。
他瞧向那个舔着糖葫芦的孩童。
“人外人,你咋看?”
“我还能咋看,站着看呗!”
名叫人外人的孩童一脸的老气横秋,皱着眉头,嚼着糖葫芦。
“不过,依我看现在时候关键,九州突然多出这么一尊人物,也算是人族之福了。”
“言之有理,咱们静观其变!”
而在天上。
姬神秀拿捏着那座通天死桥,原本的巨大石桥如今被他拘拿在手中缩小了无数倍,其上无数刻痕清晰古旧,刀削斧劈,剑痕掌印,驳杂无比,而在最上面,就在青莲天女神魂被彻底炼成灯芯后,居然多出一副莲花的石刻来。
这是青莲天女的本源印记,但也只是石桥上面的一副石刻,不想竟通了神性,修成半祖,可见此桥是何等的惊人。
便在此刻,异变陡生。
姬神秀抬头望去,只见泥灯中摇曳的灯火猝然发生变化,仿佛冥冥中像是与什么有了某种联系,摇曳不停,嗤嗤生响。
他目光微晃,也不说话,大手一招,立见泥灯中迸发出九道璀璨夺目的光来,似是火苗一分为九,冲向天地八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呆了,那些修真者跑的更快,只以为姬神秀是要提前痛下杀手,头也不回的直往天边遁去,亡命般离开九州。
天上现出奇景异象。
只见泥灯高悬,其內分散的火光如今一分为九,没入天地尽头。
姬神秀青玉似的眸子神光微闪他扫视着九道火光所落之地,最后看向脚下,脚下的大地,一张脸悄然露出惊色,饶是早已知晓,但如今亲眼得见,却也难以平常心待之。
隐隐约约。
这大地下,姬神秀看见这黄土深处,有一座难以想象的巨城,太大了。
但紧接着,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益州、雍州,九州大地上,九道惊天光芒冲天而起,照亮天宇,将人间界照的通亮一片。
只有姬神秀还有一片面露惊骇之色的萧晨看见了,那九道光芒的尽头,是九盏长明不灭的古灯。
天地通亮许久方才散去异象。
而在无形中,宛如某种封印破开,天地间本是淡薄的灵气,现在居然开始浓郁起来。
封印破开了?
……
“快快快,你们都还磨蹭些什么?”
“快走,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迟则恐有大祸!”
“我可不想被炼成灯油,早知如此便不该听从师门的安排来人间界!”
……
一缕缕流光自九州各处遁空而起,朝着东海上的通道蜂蛹退去,远远望去,就如十数万道流星长虹,神光各异,有的脚踩飞剑,有的驾驭玉舟,有的凌空御风,所有人无不是尽展所能生怕跑的慢了。
这要是死了也还罢了,就怕被炼成灯盏里所盛之物,生不如死,神魂日夜煎熬。
这些人,全都是修真者。
九州各处,更见无数修真者似是跃空而起的飞蝗,横跨长空,化作一道道虚影掠向东海尽头。
“前辈,说不定修真者里也有心向九州的存在,咱们这般……”
萧晨望着天边无数流光面有迟疑又有忐忑,但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肩头还有一只雪白小兽举着爪子“咿呀”不停,像是在附和。
“天地将有大变,九州封印已经解除,灵气再归,这里将会成为百族王者争霸之地,我人族势微,加上我不日即将离开九州,此去祸福难料,如今便是为了震慑天下,只愿他们好自为之!”
姬神秀席地坐在庙里,身旁泥灯长明,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同时低着头专心非常的摆弄着双手,指缝间,隐见一缕缕七色光晕渐渐成型,就好像那些村口孩童玩耍时捏泥人似的,光晕竟果真渐渐化作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轮廓,像是个女子。
萧晨连同李寻欢以及绝刀俱是闻言一惊,姬神秀已是祖神,他尚在半祖时便可力敌鸿钧,而今一身修为只怕已通天彻地,但现在听他只言片语中的意思,所去之地难不成还有莫大危险?
绝刀道:“祖师,您已是当世顶峰,难不成还有您不敌的存在?”
“顶峰?”姬神秀低声轻语。“我可算不上顶峰,要知道祖神之上仍有更高,一者肉身无敌,谓之石人王,一者灵识无上,神念横行,谓之无上祖神,我如今与他们相比,倘若对上,也是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