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过去,苏氏一介后宅争斗中的惨败者见了胜利一方或许唯恐躲避不及。但今非昔比,她的“儿子”白棠可是扬眉吐气。拜得名师,学业有成,又和鼎鼎大名的氏族秦家合作茶叶生意。可比何氏的宝贝儿子出息得多了!
故而苏氏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等着她上前搭话。
何氏则气得心肝疼:果然儿子争气比什么都管用!换从前,苏氏的腰杆哪有这么硬?!
她设想的巧遇落了空,只好上前,面上含笑的行礼道:“姐姐,多时不见,您的气色越发好了。”
苏氏极想破口大骂,但想到白棠的再三叮嘱,自己越是骂得解恨越是上了这贱货的恶当!是以欣然一笑道:“可不是!离了那无情无义的渣男,也没人给我穿小鞋挖坑设陷井的,我能过得不好么?”她得意一笑,“何况白棠是个出息能耐的,家里也不用我操心银钱和生意!倒让我心宽体胖起来!”
何氏暗里磨牙:苏氏之前被自己与绍达连手折磨得形销骨立,如今,她面颊重又丰满,面孔红润,人也年轻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一扫怨妇的刻薄样,竟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漂亮容颜。
还真是过得挺滋润呢!
何氏眼眶红了起来,泫然欲泣。嘴角却是欣喜的笑意:“妙莲自知对不起姐姐,辜负姐姐一片真心,惭愧不已。如今见白棠出息,我也为姐姐高兴!”
苏氏哦了声,笑眯眯的反问:“明明是嘴上说得高兴,心里嫉恨得要死吧?行啦!”她抿嘴一笑,“你这几招还是留着对付男人吧!别哭啊,你就算哭得再楚楚可怜,也没人信你了。谁让你现在声名尽败,万人唾弃呢?”
何氏胸口剧烈起伏,感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之前,只有她让苏氏气得呛天骂地的份儿,从没想过有,她也有被苏氏激得险些破功的一日!她深呼吸再吐气,勉力平复心情,也不再跟她演戏装可怜,干脆利落的道:“既然如此,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苏氏噗嗤一笑:“跟你谈?我没什么可跟你谈的!”
何氏拦着她的方向,坚定的道:“苏氏,你以为练白棠出息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忘记,你还有个女儿白兰呢!”
苏氏蹙眉:“什么意思?”
何氏笑了笑:“姐姐,我有是幢天大的好事要与你讲!”
半刻钟后,苏何两人相对坐在了安静的茶铺中。
“什么?!”苏氏手中的杯子抖了一抖,“你说什么?!”
何氏一字一字的道:“我愿意迎姐姐回家,依然尊你为长。我愿做平妻,与姐姐共同侍奉夫君!”
苏氏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竟是要迎她回练家?
这是看准了白棠有了出息,想伸手摘桃子?
实在忍不住,她满面轻嘲的笑问:“你和练绍达还没睡醒吧?”
何氏一惊!她原本以为,苏氏听闻这个消息,应该感恩戴德,立即回练家才对!怎么竟然——
“你以为天下的女子,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苏氏冷笑不止,“何妙莲,你该了解我的性子。不说我苏玉娥爱憎分明,绝不会吃回头草!何况明知前方是火坑我怎会再往里头跳?”
何氏抑下心头寒气:不错,苏氏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但是,就算她对绍达没了往昔情义,她总要为自己的儿女想想吧?
“姐姐。”何氏娥眉轻挑,“我知道绍达伤透了你的心,你对他早无半点留恋之情。但你总要为白棠和白兰想想啊!我可是听说,白棠和叶家的亲事已经退了呢!白兰已经十四了,可有人上门提亲?”
苏氏面色刹时难看:白棠的亲事不提,白兰也算是大姑娘了,还真没人上门提过亲!她也没少寻过媒人,可媒婆提出的人选,竟无一个好的!
“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姐姐你——是和离之人?”何氏一针见血,成功刺中了苏氏的脉络。
“但只要你与绍达复合,重回练家,这些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何氏笑着替她斟满茶杯,“白棠大有出息,就算退了婚也不怕没人相看。至于白兰,门当户对的好男儿任她挑选。姐姐,破镜重圆,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苏氏不笨,她望着何妙莲冷声问:“你会这么好心?”她处心积虑的赶走自己,又怎会甘愿再让她回府重掌中馈?对了,她说愿作平妻,可不是妾侍!瞧,套子一个个等着自己呢!
何氏笑了笑:“私心当然是有的!我们,不就是想沾沾白棠的光嘛!”
苏氏恍然一哂:前阵子练白瑾派人跟踪白棠被白棠发现送去了老宅。不想这家子竟然还不死心,又用这种法子来套路她!
但是,何氏说得也没错,如果能回到练家,她扬眉吐气不说,白兰的亲事便稳妥了。至于白棠——她也不用再抛头露面挣前程。好好想个妥善的法子,让她尽快恢复女儿身!
何氏见她沉吟,心知有戏。白棠深恨练绍达抛妻弃子,接苏氏回来化解这段恩怨,相来白棠也会有所感动。再说了,兰雪茶的收益可是笔惊人的数目!自然也会跟着苏氏一起回到练家!最重要的是,白棠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寻到许丹龄是迟早的事!一旦白瑾得到许大师的垂青,再解决这对母子不迟!
真正能继承许丹龄衣钵的,唯有她的白槿!
“姐姐。”何氏苦笑道,“我们做母亲的,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就怕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