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忍不住坐倒在地,捂着眼睛低声闷笑起来,白棠陪着他一块儿笑。冷不防,徐三紧紧搂住他,恨不得将他掐进身体里:“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白棠有些无措的由徐三抱着。只觉搁肩膀上他的下巴戳得自己痒痒的,心里一阵阵的翻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即难过又欢喜。迟疑了会儿,白棠还是伸手安抚猫咪似的轻轻拍了他两下。
“我不是没事嘛。”
跟在他们身后的徐增寿与程雪枫尴尬对望了一眼,同时扭头退了出去。
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费彪在外头捏了把冷汗,徐三爷若是发现白棠受伤,不知会发作成什么样子。
“练公子……还好吧?”
徐增寿挥着手道:“行了。我带我姐回去了。下回你们就是六抬大轿请我姐,我姐都不会再踏进汉王府半步!”
程雪枫亦道:“世子妃应该放我妹子归家了吧?”
费彪面不改色的笑道:“两位哪儿的话!请!”
再说之前雪涵和白兰到了世子妃那边,客客气气聊了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白兰被世子带走。雪涵在则世子妃的厢房里小睡了会儿。醒来时,正听见哥哥的呼唤声。她猛地翻起身来:“白兰——”
“无事。白兰无事。”雪枫拍着她的手,强抑心中的怒气,对边上侍候的丫鬟道,“请去问问世子妃,我家妹子可否离开汉王府了?还是打算再多留她几日好好招待?”
燥得世子妃院里的仆从垂着头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送走了程家兄妹,避而不出的世子妃脸上一片虚红,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了世子,她搭上了自己的声誉!偏偏世子的计划,功败垂成。
想到今后自己成为这些闺中小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朱氏的心口痛又犯了起来,面色惨白,冷汗立时沾湿了xiè_yī。慌得屋里的嬷嬷丫鬟们递水的递水,送药的送药。
“都是程氏那个贱人害的!”朱氏的嬷嬷又气又心疼。“若不是她为世子出的馊主意,您如何要受这等委屈?”
朱氏摇摇手。面上泛过丝冷笑:“不跟她争一时之气。让她得意去。我这身子,是该静养了。”她缓过气,面上又是派从容大方,“上回大夫就曾提及,杭州有片竹海,极适合我去养病。于嬷嬷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启程。”眼看嬷嬷眼里犹有不甘,她笑道,“这个烂摊子,就让世子和陈氏收拾去吧!”
于嬷嬷这才应了声。心中悲叹:世子妃就算病中,也是活脱脱一个病中西施。若非这病需静养,吃不得累,以她的容貌和才干哪有程雪芜进门得势的机会?
“世子妃累了,睡会儿吧!”于嬷嬷红着眼眶,“睡吧。”
一睡解千愁。
室内焚起了安息香,世子妃阖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儿。
她歇息的时候,院里院外总要保持最静谧的状态,今日外头却传来些丫鬟们的私语声。她不禁点了下眉头。
于嬷嬷起身,一脸恼怒的立在门口低喝:“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世子妃睡下了么?”她瞧着丫鬟们脸上来不及收敛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怒气更盛,这些奴婢也敢嘲笑世子妃?不禁恨道,“好大的胆子!”
一溜的丫鬟们慌忙跪了下来,低着头求饶道:“婢子们知错了,于嬷嬷息怒!”
于嬷嬷存心教训她们,命人搬了凳子坐下道:“错?你们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秋云,你来说!”
秋云抿了抿嘴,带着哭声道:“奴婢们不该私下议论外头的事,惊扰了世子妃休息。”
于嬷嬷一怔:外头的事?不由问:“外头出了何事?”
秋云嘴唇嚅了嚅,面红耳赤的道:“这、这事奴婢说不出口,嬷嬷还是问别人吧!”
于嬷嬷好奇又不耐的道:“少废话,快说!”
秋云没辙,看看左右幸灾乐祸的脸,只好跪着上前,在于嬷嬷的耳边轻声道:“方才外头的小厮传的话,说是合欢居那儿,徐三爷是抱着练白棠出王府的。”
于嬷嬷微微张嘴:“你说真的?”
“说是练白棠不知怎地受了伤。徐三爷却舍不得让他坐躺椅,费大人也没法子,只好让他抱着人走的。”
于嬷嬷的嘴里能吞鸭蛋。早听说徐三爷苦恋练白棠,她只当是三爷少年心性,fēng_liú多情罢了。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难怪这群丫头们要露出那样古怪的表情了。倒是自己错怪她们了。
“徐三爷也太大胆了——”她话一出口,暗道,自己怎么也跟着八卦起来?表情一整,威严的道,“即知错,每人罚俸银一个月!”
丫鬟们不想这般轻松的就放过她们,俱是庆幸不已。
于嬷嬷回到屋里,见世子妃已经半坐着等她回话,忙替她掖了掖被子,说了事情缘故。
世子妃默然不语,许久,方笑叹道:“若能得此真情,就算将来荆棘遍布,我也不惧。”
于嬷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且看他们今后如何吧。”
白棠被徐三不由分说横抱着招摇的走出汉王府,一路承受着无数惊讶、唾弃、呆滞目光的洗礼,羞愧得索性装成重伤昏迷的样子眼不见为净。
白兰跟在他们身后,一脸的茫然。她哥到底有没有受伤?
徐增寿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们,见状也不禁骂了句:“徐三真是疯了!”
徐大小姐撩起帘子,看着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仿佛捧着块世间难得的珍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