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星虽痛失熟绢,但也不忍太过责怪妻子,只是越发觉得妻子近年来有些糊涂了:练白棠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送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自家?还是妻子心存轻视,才犯下这等大错!
“三只围炉,诗笺《名画fēng_liú》十组。”秦南星遂又大喜,围炉是什么他不知晓,但练白棠以诗笺成名,这套《名画fēng_liú》的诗笺必然不俗!“其余的东西可还在?没送人吧?”
阮氏呆滞的点头:在,还在!
秦南星拔腿就往库房跑:得,大不了他用诗笺和围炉与大舅换半匹素绢吧!
阮氏再瞧不着丈夫的身影,手臂一挥,刷的声掀翻了桌上的花瓶与茶具,咣咣当当,茶水淋漓。
“练白棠——”她咬牙切齿的捶着桌子,“那就是个祸害,祸害!”
先是破了香樟之毒,现在又不知不觉的害她在夫君面前出丑!她嫁到秦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栽那么大跟头!
吴嬷嬷命人收拾了碎片,在她身边低声道:“夫人,练白棠声势已起。如果不能遏制他,今后他必是少爷的左臂右膀!”
阮氏恨恨不休,眼眶通红:“休想!”她焦虑不安拧了番帕子,忽的想起一事,“我可是打听过,听说他之前喜欢男人,有断袖之癖?”
吴嬷嬷蹙眉:“并无实据!”
阮氏笑得如娇花般,眼底毒液四射:“那就坐实了他!”
吴嬷嬷微惊:“奴婢明白了!”
秦简虽不曾亲眼见到阮氏羞恼加交的模样,但也猜得出她心中所恨。不掩担忧的道:“只怕她这时已经恨毒了你!又忧虑你将来碍了她的事,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必定会对你下手!”
白棠眉尖轻蹙:想要对付他?阮氏拿得出手的,无非也就是些内宅阴私的本事!
秦简起身望着院里忙碌来回的人,笑道:“我来时便发觉,你家多了不少人口。是该买些下人伺候了。可还靠得住?”
“徐三帮我寻的人。一家子六口,都卖了十年活契。”白棠笑着抿了口茶,“甚是得力!”
秦简楞了楞,喃喃道:“徐三竟这般细心……那便让他好人做到底,帮你寻几个靠得住的武师!”
恰巧全宏从隔壁院出来,英姿挺拔。白棠指了指他道:“全管事的小儿子,全宏。曾经的游侠一枚,武艺高强。曾在婉娘出事时伸手相助!”
秦简一回南京便听说了婉娘的事,点头道:“陈麟的处置已经下来了。百姓轰然叫好呢!”
白棠嘴角轻扯:李重渊还未放弃陈麟!便宜他了!
“但是婉娘真实的身份,你可曾问清楚?”秦简玩笑道,“不会真是狐仙吧?”
“我心里有数。”白棠撇开这个话题,与他杯中斟满茶,“令姐的茶楼何时开张?”
秦简笑道:“茶楼整修已毕。请的厨师都已到位。清明之后便可开张。这段日子要辛苦白兰教授厨艺了。”想了想又道,“我与阿姐商量了番。开张前想做些推广,你主意多,替咱们想个别致的法子?”
“应当的。”白棠脑海里搜刮了前世各种开业促销,灵机一动,笑了起来,“我倒有个现成的法子!即赚钱,又能一炮打响茶楼的名气!”
秦简喜问:“什么法子?”
白棠笑嘻嘻:“徐三的生辰快到了!”
啊嚏、啊嚏!
连打两个喷嚏的徐三从故纸堆中抬起头,拧了拧鼻子。最近念叨他的人太多了些!
《大明律》共分30卷,篇目有名例一卷、吏律二卷、户律七卷、礼律二卷、兵律五卷、刑律十一卷、工律二卷。古来法典,无不是细琐繁杂,枯燥无味。
徐三凭着一股子冲劲啃了三十来天,如今已经到了极限,只觉头昏脑胀,胸口闷得难过!忍不住就要跳起来挥鞭子抽一顿这些生硬无趣可恶至极的破书!
元曲兴冲冲的跑来禀报:“三爷,练公子来看您了!”
徐三啊了声,一肚子的气立时压了回去。明明惊喜难耐却绷着脸道:“亏他还记得我!”
三大国公府都派人来看过他的热闹,白棠却姗姗来迟,哼!
白棠见到裘案时,笑容微滞。满心的戏弄之情登去,嗔怪道:“用功是好事,但读书也要劳逸结合,瞧瞧你的眼睛,又红又肿!”那般漂亮的桃花眼,都变成核桃眼了!白棠此等好色之徒怎么能忍?
徐三心里有一万只麻雀在上下扑腾,只会傻笑:“没事,没事!”
元曲与宋酒相视撇嘴:嘴硬!练公子再不来,您今天就要炸球!
白棠皱眉叫元曲取了几块干净的小毛巾来,泡了桌上冷却的茶水,逼着徐三坐在椅子上仰头闭眼,用醮了冷茶的毛巾帮他敷眼按摩。
徐三口是心非的道:“让元曲他们帮我敷就是了。何劳你亲自动手?”白棠的手指并不十分温软,指尖还带着点粗砺,手法熟练轻重适中,缓解了他眼睛的酸痛,也神奇般的平复了他了狂燥的心情。
白棠一边替他按摩眼睛,一边道:“你这样死磕《大明律》,收效如何?”
徐三闷声叹息:“谁tmd编的书!太难背了!”
白棠忍笑:“就算你死记硬背,到时候陛下若拿实例考你,你答得出?”
徐三在白棠的按摩下舒服得不行,迷迷糊糊的问:“那——那该怎么办?”
“《大明律》承《元典章》而来。按六部职责立法。你可请魏国公寻各部的侍郎,每日帮你讲解律法。还有个好处,他们可拿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