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詹好不容易催动着刀光,将抖动的刀光稳定了下来,忽然,在他面前一头烤焦,已是看不见样子的烤鸟,冒着青烟,从他的身前掉落下去。
“师弟,你把它杀了?”
张詹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周余生的耳边传来,满目骇然,而后者眼神迷离,一对漆黑的瞳孔,受到那股诡异红光的侵蚀,黯淡了下来。
“两个天澜弟子,还不快滚下来。”
那建立在悬崖边的府邸,一道年迈的声音,从山顶传了过来。
而一路紧跟着周余生等人的那头灵木犀,则在亲眼目睹着石斑鹫是如何死的时候,心生畏惧,铁蹄向着密林深处缓缓后退,有所留恋的向着周余生额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畏惧那道九天雷霆,微一抽搐,还是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奔了回去。
刀光一路沿着天澜森林下滑,其上光芒愈发微弱,缓缓的停在了那处陡峭的悬崖峭壁之上,那道刀光已是支撑不住,碎裂开来。
张詹倒是一点也不肉疼,先是将肩上的张敏从肩上卸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将还停留在上面的周余生,唤了一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有些着急,又上前拍了拍肩头。
“你别拍了,这孩子中了石斑鹫的石化术,一时半会,不可能破解他身上的化石禁制。”
那名老者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从山顶中,隐现了出来,跛着脚,拄着根常青藤制成的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不过面色极为精神,脸色红润,眼神迷离,好似刚饮酒回来,平凡至极的乡野村夫。
不过就是那张零星闪闪的醉瞳,却给人一种神秘之感,睁眼望去,好似面对着无垠的浩瀚星空一般。
“绣春刀可不是你这么用的,以你催动元象大圆满的灵力,不该这么弱的。而且以你绣春刀上的九字倒转符文,不难猜出,你是淮南天星桥张家人。”
那名神秘的老者竟然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张詹,竟是将他的身份来历,了解的一清二楚。
又或者说看着他手上那把刀,不过只是一扫而过。
“进来吧。”
张詹这才看清云雾中的那处府邸,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
这座屋碧早已面目全非,残垣断壁,门外的大门已是不在,牌匾上刻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灵草堂”,却是悬在那处空荡荡的屋门中。
好似被猛兽洪流踏平了这里一般,只剩院中的一处石桌,几把凳椅,和一座摆放着几罐巨大酒缸的角落。
甚至院中连落脚的地方都少的可怜,但老者却依旧一副潇洒快活的模样,领着张詹和周余生,进了院中,却并未踏出院门。
“喝酒吗?上好的桂花酿。而且对你体内的淤血有排毒化淤的好处,你来得凑巧,刚好有新鲜出炉的一酿,实在美味,美醉,美得心醉。”老者看了一眼张詹,打醉着问道。
不过他已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着那几处酒缸中走去,很像是醉汉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脚步一刻也未曾停下,本能的问出了一个酒客看到酒友时的话题。
张詹摇摇头,带着张敏走进了院子,此时,已是春间三月了,山上已遍满桃花那玲珑的身躯,花香飘满山间。微风吹来,桃花飞舞着落到地面,带有几分凄美之感。
“前辈,我想你能救救我的妹子。”张詹脸色苍白,看着肩上不省人事的张敏,心中就是一阵隐隐刺痛的说道。
“不妥,不妥,绿藻蛙的寒毒最是难喝,每喝上一口,几天的食欲都没有了。”
老者孤零零的站在那处酒缸前,用鼻子嗅了嗅酒缸中飘来的阵阵浓郁酒香,脸色红润,甚是享受。
忽然扬手一阵狂风大作,张詹面色一紧,忽然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随着那阵扬手的空气骤然加紧,绣春刀压制不住的狂颤,灵力波动时高时低,将张詹的绣春刀嗫于了手中。
“七宝琉璃气?”
老者有些诧异,看着绣春刀内光芒的流动,轻咦了一声,开口说道。
“的确是七宝琉璃气,刀面宛如琉璃,七宝赤紫蓝三色灵力。”老者横手翻过刀面,将绣春刀的刀口从酒缸中的清酒水面轻轻拂过,顿时,绣春刀中,七宝中最是强盛的灵力波动,赤紫蓝三色的灵力犹如被抽离了一般,向着酒面融化而去,不到半个时辰,酒面之上的青色已是被沾染成了三色的混沌。
“七宝可是好东西啊,小子我既然打算救你妹子,又怎么能一点好处也不捞。”老者看着成色颇好的酒酿,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曲淡淡的离歌,从屋内化作细水长流的旋律,在这片天际间传遍了开来。
“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钦而甘之,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
那优柔寡断的琴声,竟也是离不开半边酒字。
周余生浑身一震,只感觉深陷在那迷瞳中诡异的感觉,随着平淡的旋律,而释怀,又随着高亢的琴声,而纠紧了心脏。
那一刻,奇妙的化石禁制中,那种颇为诡异的感觉消失,眼神中的灰暗渐渐恢复清明,那种身体中僵硬的四肢结构,和道海中停下来的窍穴脉络。
这一刻,在七窍穴中积攒了一个时辰的灵力,转动六周天,向着道海源源不断的注入而去。
“绿藻蛙的毒,不过三分冰寒之毒,三分蟾蜍之毒,一分沼泽之毒,而还有三分毒,便是位于她道海中的白玉幽骨毒。”
白玉幽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