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开车,她跟他坐在后座上,她有些忐忑有些紧张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就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开始他倒是也没有什么,就那样面无表情地靠在那里,可是随着车子远离闹市往郊区驶去,他的眉头渐渐越皱越深。
车子在一个僻静的小镇上停下,此时正是下午的五六点钟,正值学生放学大人下班的时间段,不过或许是因为这座小镇自身的宁静吧,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太喧哗。懒
他们在一处僻静的街道拐角处下车,他很显然已经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满脸的不耐,抄着口袋站在那里以眼神询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希蓝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抬眼看向了斜对面的一栋屋子,这座小镇的建筑风格都是独门独户的小楼,里见夕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一个妇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往旁边的路上翘首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穿着朴素的衣衫头发简单的挽起在脑后,静静站在那里笑容恬静满脸的幸福安逸。
他浑身剧烈的一震,然后猛地回头眼神犀利而又阴狠地瞪向她和阿宽,她跟阿宽同时心慌地别开了眼,看他阴郁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那妇人是谁。
在从水野刚那里得知了他妈妈的下落之后,她跟阿宽已经先来观察了一番,她知道妇人每天下午这个时候都会站在门口等放学回来的儿子还有下班回家的丈夫。虫
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猜测着他接下来会怎么办时,一道朝气蓬勃的男声打破了三人之间这僵硬的气氛,
“妈,我回来了——”
三人同时看过去就见那妇人翘首望着的那条路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骑着单车臂弯里夹着篮球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然后又一个急刹车停在妇人面前冲妇人咧着嘴灿烂的笑着。
妇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又回来晚了,赶紧回去冲个澡,待会儿你爸回来被他看到又要训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本就有些软软糯糯的日语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异常的温柔,让听的人心都跟着静了下来,男孩子调皮地冲她扮了个鬼脸推着单车进了屋。【92ks. 】
希蓝一歪头忽然就看见前面的他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而因为太用力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着,手背上的血管更是一根根的曝露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远远望着依旧在翘首企盼着的妇人,坚毅的侧脸上一片黯然。
他们正好站在这个拐角处,而妇人的视线又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少年进屋没多久,一位面容有些疲惫手里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又从马路那头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和气质,也不过就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而已。
妇人看到他脸上浮起温柔的神色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轻声软语的说着什么,而男人则轻轻一笑,满脸的疲惫一扫而尽然后揽着妇人的肩朝家里走了进去。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里见夕琰忽然迈步朝那屋子走了过去,双手紧紧攥起,脊背挺得绷直,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像只受了重伤的小兽,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沉痛]
同样是她的孩子,他被遗弃20年不管不问,而那个男孩子却能得到她那么温柔的关照并且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他亲眼看到这一幕该有多痛?
希蓝压下自己心底因为他的伤痛而疯狂涌上的难受上前拉住他紧攥的双手轻轻开口,
“你妈妈跟她现在的丈夫曾经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的家境都很清贫但是两人感情很深,有一次你妈妈打工回来的路上被一帮人纠缠,她男友为了救你妈妈,失手打死了其中一个人……”
一开始她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还很愤怒,一把就将她甩了开来,她耐着性子又上前拉住他,他依旧有些排斥,但是在听到她说道这里的时候终于有些平静了下来,希蓝松了一口气继续轻声说着,
“那些人都是黑道上的有权有势的,对她和她男友不依不饶非要她男友一命偿一命,你妈妈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只好答应了与水野叔叔他们的交易,那就是给锦爸爸生个孩子,然后水野叔叔他们保她男友平安……”
她在得知了当初他妈妈都经历了什么之后才觉得,也许锦爸爸和水野叔叔的残忍是有道理的,也许他真的不该打扰她,不该打扰她现在的家庭。
听了她的那些话,他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都被抽离了似的,重重踉跄了好几步然后靠在身后的墙上满脸的痛楚,可是他不死心,大口喘着气转头看向那屋子,却早已不见了那妇人的身影,他的脸色愈发的灰败。
希蓝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她一直觉得他是无坚不摧的,是冷血残忍的,是狠厉霸道的,这个样子的他让她的心尖痛地一阵阵的抽搐,不过却还是打起精神上前安慰着他,
“所以夕琰你看,你妈妈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如果为了锦爸爸的钱和权势而选择抛弃为了救她把一辈子都毁了的心上人,那样的她你还会尊重她吗?”
他的眼底开始闪过犹豫和挣扎,希蓝继续趁热打铁,
“如果你此时冲出去,告诉她你是她的儿子,她的丈夫会怎样看她?当初他保住了命但却被判了四年,你妈妈躲在美国生下你之后才回来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她有过这样一段过去……”
她的话音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