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能够感觉出他没有恶意,但是毕竟孤男寡女的,谁敢保证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男人啊,这个世道上还有多少值得期待。
他伤得太重生活几乎不能自理,除了腹部的伤口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毕竟不是她的谁谁谁,所以她对他的照顾只负责给他换药顺便给他做点吃的,至于其他方面她一概不管。
闲来无聊的时候他会跟着她学中文发音,其实他的中文挺好的,听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就是说有些困难,尤其是zhshi这样的卷舌音,对没有卷舌音的小日本来说这四个音简直要了他们的命啊。
不过她发现这孩子挺好学的,而且学习能力也很强,索性给他买了些汉语学习的资料,让他打发无聊的时间。
听小璇说这几天孤儿院门口一直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徘徊着,她猜想这应该依旧是追杀他的那些人,找不到他所以一直不死心。
两个人就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一个周,他应该本就是个性子沉默的人,再加上中国话说得不是很流利,所以两人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则沉默地听着。
其实她本来也是话很少的一个人,结果在他面前她反倒成了喋喋不休的那一方了。她从不问他的事情,也不问他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亡命天涯。
有一次他自己主动问她,断断续续好久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
为什么救我?我这个样子……不害怕吗?”
“不为什么!”
她只是仰起小脸淡淡的笑,
“我是医生,天职就是救人!我不管你们在外人眼里是多么十恶不赦或者多么地位尊崇,在我手里你们都是我的病人。”
“我对你们谈不上害怕不害怕,只有在无法将你们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时候,我才会害怕!”
冬日的阳光里,她的面庞安静而又美丽,她的笑容迷人而又散发着轻轻浅浅的满足感,他觉得自己在黑暗中尘封了许久的心无法抑制地颤动了起来,为了这个在异国他乡偶遇重新赋予他生命的女子。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双手也可以充满如此强悍的力量,他甚至觉得,她如此清淡的几句话温暖了他整个冬天。
其实这个冬天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一夜之间他的母亲和未婚妻惨死,他被追杀亡命天涯,极致的寒冷漫天飞扬的大雪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曾经一度恨死了这个冬天,可是如今却因了她而不再觉得寒冷。
慕黎自是不知道他这些婉转曲折的心思,只尽职尽责的照顾着他。那天晚上她回去给他换药,一进门就见他捂着腹部的伤口一瘸一拐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披着顾墨辰的睡袍,松松垮垮的领口敞开,露出里面大片精壮而又不满伤痕的胸膛,她连忙踢掉鞋子上前扶住他,
“你这是要干嘛?”
“洗——澡——”
他艰
难地吐出两个字之后脚下一崴重心不稳直直趴在了她身上,他的身体太重她又怕摔倒再伤着他的伤口就只好伸出双手来死死搂住他,以防摔倒。
她用娇小的身躯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焦急地问,
“里见锦,你没事吧?”
她感觉到头顶上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然后才听到他的声音暗哑响起,
“没事!”
他说完这话艰难地按住她的肩想要从她身上起来,身后的门却在此时诡异地被人打开,两人均吃了一惊。
尤其是里见锦,因为他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所以当他看到门外进来的是个男人的时候,一双眸子不由得染上了阴狠下一秒他身子一软再次跌倒在她身上。
浓郁的酒气传入鼻尖,慕黎推开里见锦的身子艰难地回头,就对上顾墨辰幽暗幽暗的眸子,他身后是空荡漆黑的楼洞,她后背嗖得划过一丝冷意,连忙手忙脚乱的推着身上的里见锦。
却不曾想这个重病号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她瞥了一眼脸色已然阴沉下来的顾墨辰,急急掰着里见锦搂在她腰间的手指,
“喂,里见锦,你干什么?赶紧放手啊!”
门口那人却是一脚将门踢上,从那踉跄的脚步可以看得出来他喝了不少酒。关上门之后他倚在门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优雅点燃一支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我记得……离婚协议上我还没有签字……”
慕黎不解地看着
他,他吐出一口烟圈,在烟雾缭绕中扯开嘴角笑,
“所以我他妈这顶绿帽子戴的也太大了吧!”
明明是笑着,可是那脸上真正的笑意却又有几分,慕黎只知道她看到的除了冰冷骇人的寒意之外,别无其他。
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跟里见锦这副样子被他看到肯定会误会,所以她固执地用力推开了里见锦,然后转身对着那人解释,
“顾墨辰你误会了!”
他说的没错,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她这样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确实让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她这不是在解释了吗。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倚在门边狠狠抽着烟,不过那眼神里却满含着浓浓的怀疑,她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他受伤了我看到了然后救了他而已!”
她隐约中听见他冷哼了一声,然后就见他迈步走到她面前,一时间烟味酒味直冲她的鼻腔,他低头俯视着她,黑眸里迸发出一丝嘲讽,
“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