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忙让人去报了胡兴,让胡兴安排人去郁家报信。
陈氏是知道郁棠去裴家是做什么事的,接到信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抵触。
郁棠已经不是第一次留宿裴家了,每次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来,她也就接受了郁棠留宿之事。但做为母亲,她还是有些担心,一面帮郁棠收拾了些换洗的衣饰,一面反复地叮嘱双桃要注意关好门窗之类的话。
双桃却已经习惯了,笑道:“太太您放心。小姐在裴家留宿的时候,客房就在离裴家五小姐不远的地方,过来服侍的都是裴老安人屋里的人,比我还尽心尽责。您就放心好了。”
陈氏不悦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住在别人家,小心点总不为过。”
双桃不敢再说什么,连声应诺,拿了郁棠的换洗衣饰坐着裴家派来的轿子出了门。
郁棠却在打着那裁缝铺子图样的主意。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对裴家人来说可能根本不是个事儿,与其找裴宴帮忙,还不如去找裴满。
郁棠第二天一大早和几位裴小姐去看过了依旧在烧的盘香和线香之后,几位裴小姐回去上课了,她就让双桃去见裴满了。
裴满这几天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浴佛节昭明寺的讲经会原本不过是老安人心血来潮时的一个想法,最终消息传了出去,不仅宋家的人准备过来凑热闹,就是远在福建的彭家和印家都准备过来看看,如何安排这几家的住宿、吃食、出行,都是件颇为费心的事。何况汤知府的任期到了,他走吏部的路子没走通,到今天也没有个准信会去哪里任职,急得团团转,正瞅着机会想往裴家钻,知道了讲经会的事,连脸面也不要了,这几天净找着借口来拜访三老爷。沈善言也为顾、裴两家的婚事不停地在三老爷面前晃……偏偏郁棠也有事找他,还是件当不得正事的事。
裴满哭笑不得,对双桃道:“能不能等我忙过这几天?”
裴家大总管这个头衔在临安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的。
双桃不敢勉强,忙道:“那我就等您忙完了再过来。”
裴满点了点头。
双桃立刻退了下去。
只是她出门的时候正好和舒青擦肩而过,舒青见有个生面孔,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双桃是谁。他不由好奇地问裴满:“郁小姐身边的丫鬟来找你做什么?”
裴满把事情的由来告诉了舒青。
舒青狡黠地笑,若有所指地道:“你最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你一时半会抽不出空来,也叫个稳重点的人立马就去办。”
他是裴宴的幕僚,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何况他语气中提醒的味道非常重。
裴满不禁停下手中的事,仔细地想了想,悄声问舒青:“我以后遇到了郁小姐的事,是不是都要放在需要立马解决的事之中。”
舒青笑笑没有回答。
裴满心里已经有数。
他转身就吩咐人去问了给裴宴做衣裳的裁缝。
恰好那裁缝正在裴宴那里给他试衣裳,裴宴听着就有点不高兴。
这家裁缝铺子虽然是打着轻易不接单的旗号,可本质上也不过是个做生意的铺子,他们家的东西再好,也不值得郁棠费心去筹谋。
他打发了裁缝铺子里的人,叫了裴满过来,道:“郁小姐要他们家铺子里的东西做什么?我母亲不是有个专门做衣裳的铺子吗?那家铺子的衣裳做得不好?还是那个姓什么的裁缝娘子行事张狂,怠慢了家中旁人?”
裴满嘴角抽了抽。
旁人?
这个旁人应该是指郁小姐吧?
人家王娘子一年四季都会派人送他双鞋袜,他收了人家的好意,关键时候总不能连一句话也不帮别人说吧?
裴满面色如常,神色恭敬地道:“给老安人做衣裳的那妇人姓王,为人很是谦逊谨慎,服侍老安人很多年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裴宴冷笑,道:“多的是人有两副面孔。你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