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贤葬了母亲之后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木头人一般坐在院子里面发呆。
二狗子也不敢劝,老宋原本就狰狞扭曲的脸上表情一个劲儿的变幻莫测,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讳莫如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头正在苏醒的洪荒野兽。
“也不知道三弟现在在哪儿,要是有他在的话肯定能抓住那个妖怪。”二狗子口中的三弟自然就是指周三炮,气氛是在太压抑,他实在是憋不住了,自顾自的在那里小声的嘀咕,其实还是说给宋大贤听的。
“你是说他能抓住那个妖怪?”宋大贤如梦方醒,让老道抓妖精,专业对口,腾的一下站起来了,吓了二狗子一跳,后者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近乎是商量地说道:“要不咱们找他去?靠谱么?”
“我感觉行。”
“你知道他在哪儿?”宋大贤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带我去找他!”
“不知道。”二狗子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儿了,“肖一搏就是让我出来找他的。”
“唉……”宋大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还有肖一搏他家闹妖精这码事,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这个人特别的重感情,虽然心里面很难过但却不想让哥们儿跟着一起愁眉苦脸,更不愿意耽误了人家,于是对二狗子说道:“你去找老道吧,等那边的完事儿了再说。”
“那不行啊。”二狗子不同意,他哪知道周三炮在什么地方,而且他这人生地不熟的,再走丢了怎么办,摇摇头道:“小弟初来乍到不辨东西,找他谈何容易,找不到人回去更无法交代。”二狗子说的好听,其实说白了就是,甭说老道,你不送我的话,我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我带着孝呢。”宋大贤也挺为难,古代人最注重的就是孝道,父母仙逝,儿女必须披麻戴孝,停止交际娱乐,以示哀悼,直到三年期满为止,据说儒家的实际守孝时间为二十七个月,因为母亲用母乳哺育孩子要
二十七个月,反正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要离世避嫌,甭说平头百姓,哪怕就是王公大臣也得如此,这是纲理伦常,虽然说属于形式主义,但初衷却是劝人尽孝。所以宋大贤挺为难,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披麻戴孝的到别人家里也不好,很是纠结。
“没事,只要你肯跟我去就好办。”二狗子鬼点子挺多,还真给宋大贤出了个主意,让他外穿素衣内着孝袍,这样一来既尽孝又不耽误报仇,可以说是两全其美,虽然听上去很是荒谬,但是老宋一琢磨,觉得也不是不行,于是两个人收拾收拾直奔肖一搏家里。
“哎呀,老三!”刚一进肖府大院儿二狗子就嚷嚷开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还准备满世界苦巴巴的找呢,结果人家已经到了。
周三炮正一脸苦逼的在院子里洗手呢,旁边儿摆着一根两寸来长的白银棺材钉,一边儿洗一边儿在那里干呕,看那样是被恶心的够呛。
不用说,他把人家猪妖屁股上的钉子拔出来了。
“你们俩怎么来了?”
“我跟大哥找你啊。”二狗子拍了拍老道的肩膀,“三弟啊三弟,你怎么在这儿啊?”
肖一搏看了看这仨人这个岁数,心说这关系挺乱啊,不过心里面挺高兴,紧忙跟宋大贤打招呼,“男神,你来了哈。”
他还管人家宋大贤叫男神呢。
“嗯。”老宋对这个称呼挺受用,点点头,一看他家这一片狼藉也犯嘀咕,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
“嗨,别提了,我不就是长得帅了点嘛,咋就这么倒霉啊……”一说这茬儿肖一搏那是眼泪哗哗的,虽然之前二狗子大概跟老宋提了一嘴,但是没有正主儿这么声形并茂的讲述,肖一搏一边儿说一边儿捶胸顿足,嗓子都喊哑了。
“行了行了,这么大的人了,遇见点儿事儿就夹不住尿。”周三炮没好气的道:“你冤?老子他娘的比你还冤呢,干了这么多年的法师头一次给老母猪抠菊花。”
“……”二
狗子听他这么说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猪妖走了,感情这背后还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肮脏的交易啊。
宋大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稀里糊涂的明白是什么情况,那就是自己这个宝贝三弟把妖精给降服了,不由大喜,心说能治得了猪妖就能治得了狐妖,眼下为母报仇这算是有找落了,于是开口道:“三弟啊,既然你这么能耐,那你也帮哥哥我抓一个妖怪呗。”
“你当那都是野鸭子呐!说抓就抓啊!”周三炮一听还有妖怪腾地就跳起来了,他倒不是降不住妖怪,关键是没有法器,吃饭的家伙基本上都让那个千年尸妖给祸祸了,现在还感觉裤裆里面空空荡荡的呢。
被窦比请来抓猪妖的时候他就忘了这一点,空着俩爪子就来了,结果跟人家猪妖撕巴半天愣是没辙,到最后是好说歹说,才忍着恶心答应把猪妖菊花上的钉子拔下来作为条件,才送走了猪妖,给老道都憋屈得不要不要的,之前大战尸妖的时候都已经够丢人的了,这回更好,捅老母猪菊花,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学道之人哪受得了这个。
“老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你说你一个当老道的不抓妖怪不是不务正业嘛,咱们呐,有什么困难必须要积极乐观的面对……”也不知道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