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完全不记得她，却又还和以前一样。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是没有开口说的话也是如此。
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喜欢或者讨厌，但此刻的她却只想逃离。
“那个，你来这里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吧，我这边下班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家了。”
男人还没有回应，林安安的尴尬再次蔓延了上来。
也是她在自讨没趣。
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无论是真不记得她，还是装作不记得她。
于她而言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这都是他的选择，而无论是哪种，都代表着她这个人在程修奕那里。
并不重要。
这样的认知让她只觉得难受非常，甚至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所以也不会再继续等程修奕的回答，右手拢了拢左肩的包包肩带，快速往前走。
整个空旷的走道里，都是女孩的高跟鞋声音。
听着就急冲冲的，像是要逃离什么。
“你等一下。”
明明从身后传来这句话的时候听着距离还算是远，可到她下意识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男人已经到了她身边。
这简直是飞过来的吧？
林安安心里奇怪，嘴上却没多说什么。
换做以前，她早就开玩笑的说他空中飞人了，但现在……也不必如此。
因为他们两人已经不再是那般熟络随意的关系。
“还有什么事吗？程警官。”
“我送你回家。”
“……”
坐到警车上，林安安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应该说，她从没真正了解过程修奕。
对他的认知无论是一开始纯粹只有工作交流的时候，还是中间有过‘美好友谊’的相处。
都只是单方面了解到的感觉。
而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想程修奕一定清楚得很。
有人说过，活到她这个年纪了还像是一张白纸，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说得好听了是单纯，说得难听点就是蠢。
她想，程修奕回归以后对她眼神里透出来的陌生和疏离，大概也是在和她分开这段时间以后。
内心产生的想法吧。
即使相处的时候会因为她的人设觉得好玩有趣，真正分开了以后只会觉得不过如此。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却没发现男人开车的时候压根没看过路。
一直在看着她。
“你，你看看路啊！”
回了神，那炯炯的直视目光让她狐疑的侧目，就看到了如此惊恐的一幕。
前方就是汽车迎面而来，而坐在驾驶位上的程警官先生，眼睛根本没有在看路。
而是在看她。
这种时候，她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生出了一种程修奕怕是想要她再次进医院的想法。
如果真的这么讨厌她，那直接说就好了，她会很懂事的疏远的。
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能疏远。
一辈子不见的程度，都可以做到。
“你的心理活动，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多，也是最丰富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在迎面而来的汽车差点撞上的时候，方向盘一个轻巧的转向，很自然的就穿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