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顺着她的动作滑下,遮住了大半的脸颊,柔顺的头发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长了不少。
划过她的锁骨。
在发丝的遮掩中,她咬着唇,眼眶越来越红。
“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对吗?”
她以为自己重生而来是得了上天眷顾,一路顺风顺水,好像只需要跟着自己定下的目标走。
可直到爸妈双双不幸身亡的消息传来,她真的被击垮了。
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而她定下的最终目标霍安森,对她的每一次挑衅都毫不在意。
始终云淡风轻,她曾以为是他本性使然。
原来到头来,他什么都知道。
如果换做她是霍安森,也会抱着看猴戏的态度,来看待耍宝般的自己吧。
再次痛失双亲的悲伤,和被仇人不放在眼里的蔑视。
让她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希望消失,就只剩下绝望。
“看着我一直徒劳的挣扎,好玩吗?”
她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带着颤意,浓浓的哭腔几乎把男人的心都揉碎了。
和钝刀一样,初初一刀并不疼,但一刀接着一刀下来,饶是谁都承受不住。
他深吸口气,终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其实他也没忍耐多久,虽然再次和她踏足在一个世界,一片土地上,可他的世界却几乎没有她的踪迹。
所以于他而言,几年的时光也不过是一瞬而过。
反正她都会忘记,反正他说什么,都不会留在她脑海里。
霍安森停了动作,她也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愈来愈轻。
他的唇忽然靠上她耳畔,呼吸随着他的每个字,都喷洒在她的耳际。
*
a市里的祥和平乐一直持续着。
而市中心的医院里,一间普通病房内,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甚是打眼。
面对护士和医生路过时询问的视线,她猛然想起了什么。
回了病房后再出来,身上加了一件风衣,把病号服遮得严严实实。
在医院里养病养久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差劲了不少。
身体是好了,精神却是颓废了。
爸妈和她不在一个城市,她也没把自己出车祸的事情告诉爸妈。
不想爸妈因为这大不了的事情担忧。
何况……她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这么十来年的时光,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个人久了,就会渐渐习惯,然后开始抗拒别人的靠近。
画地为牢,把自由当成堡垒,把自己全副武装。
春天的气息愈发浓厚,而夏日的风光已经开始悄然侵蚀。
风衣穿在身上,再加上里面宽大的病号服,她没走多久额上就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虽然久未活动,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在阳光下,即使是深宅选手林安安,心情也会染上一丝快乐。
这就是人的必然群居定论。
再宅的人,也是需要热闹,需要人气的。
哪怕她心底从不承认,也是如此。
趁着出来的时间,她和父母打了电话,爸爸在外务工,妈妈一个人在家。
听到女儿报着一如既往的健康平安,林妈妈也开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