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还哑着的嗓音,“打电话过来就是专门和程sir说一声道谢。”
“不用。”
他淡淡回答着。
“你是我的救民恩人啊,怎么能不道谢,等我身体好了,我和容夏他们家一样,给你做面锦旗送过去?我必须表达我的诚意!”
“真的不用,这是我的本职责任。”
程修奕语气不知不觉有了些变化。
林安安自是听得出来,改了口,“这样吧,程sir,你肯定是不喜欢那些表面功夫,这样,我请你吃顿饭?”
“刚问过医生了,说我还得三个月才能出院,还不是一定出的那种,得看具体的身体情况。”
“但是溜出去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就这么定了啊。”
“不用,我不需要吃饭。”
“……程sir,你这样也太伤人了吧。”
电话里一直传来的女音,以前明明也时有听过,他却是第一次急切的想挂电话。
不是她声音太大,让人烦躁,而是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意识数据里,就会一直重复播放着她昨晚的模样。
提醒着他,什么是真正的悲伤。
对比她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而让他心口缺失了什么。
哦不对,他没有心。
程修奕的想法,面对面都无法捕捉半分,更别提隔着电话的林安安。
对于男人的坚定拒绝,她语气也渐渐缓了一些,“你放心,我的心意不会随着时间消失的。”
“等到时候我出院了,一定来看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哑,像是曾经抽干了力气疯狂大哭过后一样的无力。
只是她自己似是没有发觉。
也是,没人能发觉。
程修奕手指在栏杆上轻轻地敲,“你嗓子好像哑了。”
“这你都听出来了?果然是程sir,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哑了,医生跟我检查了一下,说我喉咙都肿了,眼睛也是肿的。”
“就像是哭了好久一样。”
“你多心了,昨天我来看你的时候,你就睡得很沉,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也没醒来过。”
程修奕的语气虽然平静无波,可听久了却是有种安定的魔力。
比如现在的林安安,她的思维刚刚开始有了些波动,有些画面隐隐绰绰的跳跃,可在程修奕这句话过后,又消失不见了。
“好了,我该去做检查了,程sir,我就当你答应我请客了啊!挂了,回见!”
她如此朝气蓬勃,丝毫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她心情明朗,声音比以往还要健气清晰。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程修奕凝视着楼下几人离开的方向。
不知何故,叹了口气。
*
“aaron先生,顾小姐醒了。”
大洋彼岸的一栋别墅里,男人把报纸放下,抬眸看了佣人一眼。
“这个事,你不需要和我报备,该去找该找的人。”
“她醒或者不醒,都和我无关。”
说着aaron喝了口红茶,又笑了,“也不对,不醒的话才好,就没有麻烦事了。”
对于主人时而正常时而诡异的性格,佣人们早已习惯。
低着头继续汇报,“霍先生已经知道了,在顾小姐的房间,只是……他们好像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