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极其的不要脸。
傅忌不愿意打仗,想着先发展民生,这是好事,也是长久的治国之道,百姓有钱了,朝廷只会更有钱,那时候底气一足,想打谁不是打,只是现在这段过渡期难熬,千般万般的艰难气短,唯有嫁公主一条路好走。
公主嘛~早晚会再生出来的,再怎么说也比两国兵刃相见要好。眼下傅忌还年轻,也不是很着急繁衍子孙这等首要任务,他不着急,女人们再急也没用——这就导致了从东宫到现在为止,他膝下连一个成年的皇嗣都没有,只有一个刘采女生了二公主,两年前刚断了奶,出嫁是嫁不了了,送给人家当童-养媳倒是勉强可以。
刘采女以前是刘选侍,生了孩子按照旧例升一级,李昭容胆子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小,她的胆子勉强大一些,不过也不多,就指甲盖那么点,一旦外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被害妄想症发作,二公主想去聆风亭放个风筝都要带着一堆人跟着去,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就要被高位的妃嫔给抱走。
那十月怀胎等于怀了个空气,她只混到了个采女,结果什么都白忙活了。
我晓得自己的脾气不好,所有的柔情和蜜意目前统统都施展在了傅忌一个人身上,精力也实在是很有限,更不怎么想抱养别人的孩子,生怕又教出一个跟我一样的反面教材,到时候就算刘采女不跟我拼命,那小屁孩儿也得把我逼疯了不可。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避重就轻,刘采女冷汗都吓出来了,缩在袁贵人身后不敢探头,连喝茶怎么喝都忘了,只一门心思竖着耳朵,关心着二公主有没有被提起。
所幸,皇后关照了刘采女几句,只是叫她好好照顾二公主,平日里少出门走动,也没想真的跟刘采女过不去,她的目的不过是借机敲打敲打,提醒大家(尤其是我)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奢靡也不能铺张,更不能惹圣上生气,甭管私底下闹得多难看,面子起码要保住,更别吃饱了撑的与怀了身孕的成贵嫔为难,不说别的,光是成国公在外头给她撑腰这一条也够了,人家进了宫就是皇帝的小老婆,家世也不差多少,进了宫成了贵嫔,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主子了。
更加上她现在身怀有孕,也算是近期这一片阴霾里头,唯一可以见光,可以高兴一场的喜事了。
“得了,本宫也乏了,你们退下吧,这段日子都仔细着点儿,别惹出什么笑话,叫咱们圣上知道了挂心。”皇后拿帕子掩了掩嘴巴,挑着一双犀利的凤眼,在看大家都起身往外走的时候,才额外提了一嘴:“贵妃妹妹留步。”
我很听话,皇后叫我留步了,我就真的走了几步,转身又走了回来,没等她重新喊赐座叫沏茶,就自说自话地一屁股坐在了方才的位子上,眉眼弯弯,星眸璀璨,嘴巴没彻底笑开,然而唇角微抿的弧度正正好好,是在傅忌眼里,最最自然、最最天真的那种笑脸。
皇后单独留话了,那不是大事也一定不会是好事,我心中警铃大作,然而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一味地笑,笑的甜腻动人,真真宛若一个无知少女:“姐姐说吧,臣妾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