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下得没完没了,几个人坐在天台上几乎完全陷入昏睡,身体的巨大消耗让他们不堪重负,一整天他们都是在高速奔跑之中,树大林深,山地崎岖难行,维持高强度运动是一件非常困难而又痛苦的事情。
本·艾伦看了看表,没有忍心将大家叫醒,他打算多给大家点时间恢复。
“下一步怎么办,现在降雨不停,我们翻越山脊恐怕很困难。”狮鹫在一边低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那也要翻过去,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山狼低声说,原来他也醒了。
“嗯,没错,必须翻过山脊,想活下去就得冒险,下面的敌人已经完全就位,我们没有任何机会穿越他们的重重封锁。”本·艾伦说,“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张天罗地网,这座山是唯一他们他们无法封锁的地方,我们要穿越山脊,跨越高峰,远离这片区域,避开敌人的搜索,在这条路上对我们唯一的威胁就是敌人的直升机,所以在天亮之前我们要完成这次冒险,这是我们生的唯一机会。”
“夜间攀岩难度太大,危险系数太高,我们过去的可能性太低了。”军医说,估计大家都醒了。
“那也要试一试,我们需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冒险一试。”本·艾伦说,“休息半小时,然后我们出发。”
“累死了。”重拳捶着腿说,“这比三天的急行军还累。”
“还好,至少我们能停下来休息。”幽灵看着脚下的深渊说,“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睡觉,做梦一样。”
“晚上比白天好的多,至少没有强烈的视觉冲击,你看不到下面有多深,所以也就没那么害怕。”山狼说,“另外晚上我们不用担心被敌人发现。”
“不管了,我再睡一会。”幽灵向里蹭了蹭靠在岩壁上说。
雨越下越大,几个人只好将雨衣太高,形成一个斜坡,让雨水向下流,这样至少还能有个相对好一点的休息环境。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再次出发,翻越山脊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在漆黑多雨的夜晚,危险系数极高。
本·艾伦和幽灵两人在前面亲自带队,但很快就被重拳换掉了,毕竟在这种地方他的技术是无法和重拳年相比的,于是有形成了重拳幽灵开路的局面。
“保持速度,不要掉队。”这是幽灵对大家唯一的要求,他利自身的优势在前面摸索前行,重拳负责阀控放绳索,给后面人提供足够的帮助。
队伍前进速度不快,进展缓慢,但本·艾伦并不着急,这这条路不是求快那么简单的,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所以宁肯慢点也比出问题好的多。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难攀岩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光秃秃的山顶上连一棵草都没有,完全是岩石结构,因为降雨的原因,滑的几乎站不住脚,山风呼啸,那种感觉只是让人有种乌云顶的感觉。
毫不夸张的说敌人的直升机真的在脚下盘旋,远远的他们可以俯视整个丛林的全貌,这是这一带最高的一座山峰,所以他们才会选着从这里跨越,理由很简单,虎鱼是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干的。
“我们必须尽快下去,万一打雷我们就完蛋了。”幽灵看着仿佛触手可以及的天空说。
“走,下去。”本·艾伦低声说。
其实下山远比上山难得多,光滑的岩壁几乎没有任何附着物,他们的绳索又不多,所以面临的问题实在是爱多了,随时都有坠崖的危险,幽灵和重拳打岩钉一路向下,没多久绳子就到头了,他们只能选了相对不错的地方停留,等上面的人一个个下来,然后固定在岩壁上,将长绳收回,继续向下,如此反复,难度极大,危险系数极高,他们随时都会从上面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可能,幽灵和重拳利用他们的攀岩优势一路披荆斩棘,总算是将大家带到了整个大山悬崖的中部,这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上去很难,下去更难,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体力消耗已经非常大,谁也无法预料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如果说叫站在地上表示他们完成了这次冒险,那么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来说这就是一种奢望。
人就是这样,在最绝望的时候考虑的问题都非常简单,放弃痛快的死掉,坚持为了不舍的一切,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很多人可能会选则前者,因为那是一种解脱。
但这对本·艾伦他们这种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题,因为他们是不会放弃的,除非体力不支掉下去,否则他们就会继续坚持,坚持到底,到无法在迈开一步,只要敌人没追上他们就不会放弃逃亡。
雨越下越大,本·艾伦担忧的看着天空,置身半空,这种被风吹动的感觉简直是没经历的人难以体会的,那种摇晃的感觉就像马上就要掉下去一样,脚下黑漆漆的一片,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身体的消耗到了极限,自己都没把握能抓住绳子,一次次的坚持,一次次的筋疲力竭,活下去真的有那么难吗?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清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家庭、视野、责任和追求的梦想。
生存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为了活下去每个人的选择也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很难被别人理解的状态,只有自己才明白坚持的意义,一个人的梦想在面人看来有可能是个笑话,但在他自己眼里,那可能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对于本·艾伦他们这种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他们随时都做好了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