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那茫茫雾海之外,岳羽才顿住了身影。右边衣袖,微微一振,将那白虎化身,释放了出来。
那只白色小猫,明显是在沉睡之中。被岳羽释出之后,不由是神情怔然。
接着片刻之后,才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岳羽。面上又微带恼意,似是极其不喜。
岳羽心中惭愧,忙举手一揖,轻声笑道:“抱歉抱歉!此番那处所在,事关岳羽我师门隐秘。实在不能让他人之晓,故此岳羽一直不便,让白虎道兄出来,还请道兄见谅!”
那白虎这才是神情稍霁,先是一阵释然,接着片刻之后,又更是惊愕。
一束白光,蓦地从西方星空降下,投入至这只小白猫的身躯之内。然后口吐人言道:“这西方大帝,竟与陛下师门有关?是了,陛下得那鸿蒙剑典,亦可算是其弟子。怪不得,可以在他寂灭之所,出入自如,不惧禁制。要知那里,可是圣人,亦要铩羽而归——”
岳羽的眉头一挑,好奇问道:“听白虎道兄之言,似乎上古之时,有圣人来过此处?”
“有!而且不止一位!”
那白虎摇了摇头,面上是满含不可思议之意:“十万载前,那太上原始,通天女娲,西方二圣。俱都到过此间,却莫不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白虎这一生。还从未见过圣人之尊,如此狼狈!”
岳羽心中也是讶然无边,他早知那剑阵,恐怕是极其强横。却也未曾意料,便连手执鸿蒙之器的混元大罗金仙之辈,亦需退避三舍。
以力证圣,即便未成,也有这般威能。怪不那位西方大帝,敢留言道,能护持那剑碑,三千六百万载时光。
“逆天之剑么?”
岳羽又想起了那式未完之剑,几位圣人至此,无非便是为孤剑老人,身陨之前所悟而来。看来也是对此剑,看重之极。
接着又只听白虎,语带关切的问道:“陛下在内中,可曾寻到庚金之宝?”
岳羽这才是心神微醒,忙将那庚金剑丝,召在手中。化作金色细丝,缠绕在手指之间。
那白虎见状,却又是一阵不解。此物气息,虽是至宝不错。可这般情形,对岳羽而言,又有何用处?
岳羽却也不解释,当法力灌注。这柔软之至的细丝,立时直起。一股凌厉锐绝的气芒,蓦地从内透出。那浩荡剑意,也立时是凌压四方。
白虎的眼神,顿时是为之一亮:“此物可刚可柔,庚辛同体,当真是好宝贝!”
岳羽一笑,将此物收起道:“岳羽能寻到此物,多亏道兄领路。此番成就之恩,岳羽不敢或忘。只是不知,道兄之后,准备如何行止?”
“不敢当!此物应当是那西方大帝,特地留于自己弟子辈。即便没有我,陛下也能寻得,监兵又怎敢居功?即便有恩,陛下能令我白虎,观那定海神珠开天辟地之景,也早已偿了。若论起来,应当是白虎欠陛下才对。”
便如青龙,天庭封号孟章神君一般。朱雀号为“陵光神君”,玄武号为“执明神君”。而白虎,也有神号,为监兵神君。意为监天下兵刃之意。
谦逊了几句,那白虎才又陷入沉思道:“我结此化身,本是欲与陛下,结个善缘。不求曰后,能从那北方星宿脱身。只求能如那青龙朱雀一般,可以身外化身,行走人间,不受拘束。却不意陛下,已至如此进境。无上神通之后,又成就开天之后,曰后只怕也甚少用到我白虎处。如今想来,倒不如趁着定海神珠开天之时的感悟未退,潜修一阵。曰后也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之时,这小白猫的浑身上下,便耀起无数白光,纷纷四散。只留下一道雄浑之音道:“我等四灵,本就是无路可走,被人逼到了绝处。故此都能倾尽全力,相助陛下,也不惧那鸿钧报复。青龙孟章,乃是为龙族存亡。我吾与玄武,则一意从这桎梏之内脱身。唯那朱雀乃是例外,其一族尚在,隐于洞天之内。凤凰涅槃,仍有复生之机,无有忧亡之虑。朱雀神君,更能以化身,在人间行走自如。陛下曰后若欲鼎革天地,当需小心南方。”
岳羽双眼微眯,待得白虎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是若有所思,看向了南方。
“朱雀,凤凰一脉么?”
片刻之后,却又微微一哂,身影直登九霄之外,往这洪荒之内,中天方向遁去。
而便在岳羽身影,离去之后的片刻。
一个须发皆白,前后纹有太极图案的道袍老人,蓦地现出了身影。
遥遥看向了岳羽远去的方向,眼含凝然之色。
“师为不世雄杰,这弟子亦是盖压当世。道友啊道友,你这一门人物,当真了得!吾护持你那转世魂念万载时光,却不知这一线善缘,否否佑得我,逃脱此世?”
那言语,竟透着无尽的萧索之意。可在悲凉之中,又隐透期待之色。
时隔二百余年,再次踏入那妙法大罗天内,岳羽此刻却是另一番心境。
二百年前,他身处危境,随时随刻,都有身陨之险。乃是抱倾力一搏,决死之志而来,只为谋一线生机。故此面对李长庚那般绝顶的太上人物,亦敢直言挤兑。
可这一次,再入这大罗天中,却已隐然是洪荒圣人之下,至尊人物。
高居巅峰之上,一览众山之小。俯视苍生,便连那大罗金仙之辈,亦可居高临下,视为蝼蚁。
此前在生死之中挣扎,这种感觉,还不怎么清晰。此刻王母大寿,群仙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