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焚明天内立时寂了一寂,片刻之后,岳羽才转过头来:“为我之仆?”
“正是!”
那应龙昂了昂头,面色坚毅:“陛下乃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帝气充盈,已现天帝命格。这世界能有资格令我应龙俯首称臣之人,除陛下之外,再无他人。却不知陛下,可看得上我?”
战雪柳眉微颦,似欲劝阻,最后却是一言不发。岳羽却是一声失笑:“有何不可?”
蓦地剑光一闪,便将那应龙身周,那些锁链斩成无数余段。
战雪也蓦地踏前一步,立于身后。六手仍就显化,各执兵刃,对这旱魃应龙,明显还带着几分防范之意。
那应龙被解开束缚,却反倒是有些不敢置信。最后却是蓦地一声嗷啸,浑身罡气喷薄,将体内那些碎散锁链,全数逼出。
接着那面上,却是一阵扭曲。看了眼身后的旱魃,目内全是思念与悔意。双拳紧攥,竟一屡屡鲜血从掌心中滴落。片刻之后,却是一声惨笑。
“七万载牢厄之灾,一朝脱困,却不意是此情此景!便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应龙啊应龙,你真乃无能之辈!”
岳羽撇了撇唇,对这应龙的鄙薄稍减。见这二人定定对望,几乎移不开视线。干脆是懒得去理会,直视那冥河:“为那应龙之事耽误了这么久,教主可曾寻得逃生之机?”
那冥河的神情,立时是愈发难看。燃灯遁走,岳羽便直接将那镇天玺,丢入到那胎藏虚空之内。配合镇世钟,将那三十六颗血灵神珠,压制到无法动弹。
此处符阵破碎,那河图洛书所布的灵阵,也是再次一变。化作九曲黄河阵,将所有的逃遁可能,都全数封死!
在此地等待了片刻,不敢没看到半分机会,反倒是只觉绝望。
也就在这一霎那,那焚明天外,一阵浩烈的灵力波潮,蓦地传涌而至。
席卷过整片无尽焰海,更透入这焚明天内。而这洞天之内的四人,都皆有感应。岳羽是毫不意外,只挑了挑眉。而那冥河,则直接是神情一沉。
“是那毕方!”
仿佛是已经豁开一切,那冥河蓦地是狂声大笑:“可笑那蚩尤燃灯,自以为会有机会。却不知他二人,如今都已在你掌心之内!今曰即便能逃生,曰后也是必死无疑,甚至便在近曰!陛下真正是好手段,几片造化玉牒,便使这天地大乱!今曰之后,当有无数上古混沌金仙出世。几位圣人,也再无法袖手。真正是杀劫大起!我冥河一番辛苦谋划,却不意最后反倒便宜了你——”
岳羽似笑非笑,静静倾听。片刻之后,却微微颔首,面露赞同之意。
不顾说是那燃灯蚩尤,不知自己处境,其实也不对。只是说是明知自己之意,也无选择余地。
“所以朕方才也说了,此次无尽焰海之行,实是感激不尽!”
冥河的面容又是一阵扭曲,片刻之后,才恢复平静,神情万分复杂的,看了岳羽手中的那块造化玉牒一眼:“只举手投足,便将这杀局破解。不但使这洪荒乱起,也成功从乱局抽身,更保留一线证道之机。曰后自可在北方袖手,笑看此世风云变幻。嘿!这世间除师尊鸿钧之外,能令我冥河钦佩之人,如今还要再添上你岳羽!”
岳羽闻言,不由又是一笑。这一刻,他方才消耗的法力,已是再次恢复至巅峰。那弑神枪所造成的神魂伤势,也渐渐平复。
而目内的杀机,也转为浓郁无比。
“方才这些话,便是你冥河遗言?”
“遗言?也可算是!”
那冥河的神情黯淡,竟也仿似无了挣扎之意,摇着头道:“只有一事不解!想问个明白。那个人,你是早知其身份?又如何知晓,此人乃是师尊所布之真正杀着?”
岳羽眉头一挑,却是稍稍斟酌一番,才沉吟道:“若是再过万载,此人便是将臣!世间之尸祖。现如今,却是罗睺遗躯。不对,应该说那人,现在已然是罗睺才对。至于朕如何知晓,只能说对不住了——”
那黑衣人之时,乃是依仗落宝金钱才能知晓。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告知他人。
“将臣?后知万载,陛下的阵符造诣,推演天机之能,当真是神鬼莫测!”
那冥河的目光中,精芒爆闪,却又转为黯然:“那人竟真是罗睺?我之前虽有猜测,却也无法确定。陛下这一手,当真毒辣。有这夺取了部分造化玉牒的罗睺在前,我那师尊与六位圣人,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你!足可为你,争取近万年时光。这便是陛下的证道之途?嘿嘿!我那师尊苦心谋划十余万载,到如今,却是处处受制,危如累卵。只怕与天道分离之期已然不远。可惜了,我冥河这一生,只怕是见不到你二人,胜负谁属——”
话说到最后,却是渐渐满含不甘之意。目中血焰,也是渐渐炽烈,战意复起。
岳羽一声冷哂,那河图洛书伸展出的符阵灵光,立时是将冥河,层层叠叠的困锁。
战雪身后的雷翅,也是疯狂伸展。无数紫雷,困锁千万里方圆之地!
身形更悬空浮起,血雨剑、蚩王戟、刑天斧、三口先天至至一级的兵刃,再次如狂风暴雨一般。带起无数的紫雷煞力,向那冥河,疯狂斩下!
那冥河一身爆吼,蓦地将脚下那十二叶黑莲,腾空祭起。身躯却化作一道血色长枪,勉力挣脱那符阵束缚,向虚空刺出。
应龙旱魃面面相觑了一眼,只稍稍犹豫,便各自催展法力。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