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大罗天内,昊天双手负于身后。在通明宫内,不断来回踱步。
紧皱着眉头,隐含着几分焦躁不安之色。而在殿前凝聚的一团水雾中,却正是观照着那无尽焰海。
直到南极之地,那漫天烈焰,一阵阵剧烈震荡。昊天的神情,才微微一振。
“——是焚明天?那个人,总算是进去了!”
言语中,略带惊喜之意,更仿佛是轻舒了口气一般。昊天的步足一顿,定定的看向那水雾幻影。一声冷笑:“我还道他有多高的道行,终究还是不知死活!”
旁边的李长庚,不由是神情复杂,隐含惋惜之意,却又是神情微松。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位的手段。哪怕是以身合道,也仍能牢牢钳制住六位圣人!
十几万载,更有无数试图挑战天道的洪荒大能,在其谋算之下,陆续陨落。
如今却连这位曾掀起洪荒漫天风雨,将昊天逼至绝境的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也不例外!
此番入那焚明天内,看似还有着几分生机,其实却是无有生还之望。
对面的九天玄女,眼神虽也同样复杂,却立时便是一笑躬身:“恭喜陛下!此番真正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这北方毒瘤!我中央天庭,自此可安枕无忧!”
那昊天闻言矜持一笑,接着那面上又多多少少,现出几分惭愧之色:“此番还要劳动师尊出手,实在羞愧!”
唏嘘了片刻,接着又逼视九天玄女:“此战终究还有些悬念。乾坤未定,不能大意,我欲命你与碧霞元君一起,前往那无尽焰海一行。你意下如何?”
那九天玄女的面色,立时是微微一变,有些阴沉。而下一刻,便见那昊天又转而一笑:“我知你与那岳羽之间,仇怨不小,此番正可了结。不过你二人若惧怕承担因果,那便只需助那冥河,阻拦那人片刻便可——”
九天玄女这才是容颜稍霁,虽仍旧是难看无比,却还是勉强应下。
昊天的唇角,却微不可查的冷冷一挑,又目视那李长庚:“太宰也请至北方恒山一行,一旦见那紫微帝星陨落。便代我宣旨。此番朕要亲兼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职!”
李长庚一言不发的微微俯身。口中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那位璀璨耀眼,震荡洪荒的一代英杰,便要这般陨落?便宛如是流星,盛极一时,却又瞬间坠落。
心中却总觉,眼前一幕,有种不真实感。
无独有偶,此刻在那三十三天之上,那玉清清微天内。一位道服老人,正是神情淡漠,毫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重重云雾。
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无数世界。而此刻却也是一声叹息:“本道是可造之才,却终究还是失之于自负。可惜了——”
这老人形貌清癯,仿佛寻常老者。而旁边站立两人,却一是广成,一是慈航。俱皆持弟子之礼,神态恭谨。
此刻闻言,俱皆是面面相觑,也是一脸的感慨。
只是那广成子,却多少是有些如释重负。而那慈航道人的,则是怅然若失。
那老者只呢喃了片刻,神情便又恢复了冷漠:“你二人,可持我这空界符,去那无尽焰海走一走!若然是望见那位玄圣大帝,可酌情处置。若有可能,便助那冥河几人,一臂之力!”
两道紫金符箓,蓦地打出,落于二人手中。而此刻不止是广成子,便连慈航,也是神情错愕。
以往对那岳羽,自家这师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尽全力。此番不暗助其一把也就罢了,居然又下如此狠手?
广成子不由欲言又止,那慈航却若有所悟,将手中紫金符箓收起道:“弟子与师兄,必不负师尊所望!定教那岳羽,逃不出无尽焰海!”
道袍老者不由一笑,满含欣慰之色。接着却又一声叹息,负手行入那玉清宫内。
而广成子此刻,也蓦地一醒。心中是宛如明镜,了然一切。此前一直纵容,是感觉此子,有搅翻天地的可能。可此刻出手,却是已对那位玄圣大帝,断绝了所有希望。此刻的动作,正是对那位祖师提前表态,弥补早前之失。一番算计,可谓是滴水不漏。
几乎同一时间,几百亿里之外的骊山之巅。同样有一男一女,在目视南方。
“兄长!这一次,你我真正是有些草率了!”
女子形貌雍容,端庄秀丽,正是女娲圣人。此刻却是神情黯然,满面的颓丧之色。
“早该想到,此子成长太速,过于自负。你我不该轻信于他!师尊艹控洪荒,已有近二十万载。又岂是一介小儿,可以应付?”
旁边的伏羲,闻言之后,反是一声轻笑:“你就这般不看好他?就认定此子,必定陨亡?”
“莫非还有其他可能?师尊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女娲微微摇头,满眼的自嘲:“也是那岳羽手段太狠,逼得我无路可走。否则我是断然不会早早押注,在此子身上——”
“那可未必!”伏羲一阵摇头,而后沉吟道:“那位陛下十几曰前,便到了极南之地。却拖延至今,才入那无尽焰海,进入焚明天中,以我料来,是必定已然察觉那位的后手。明知凶险,却仍旧坚持入内,多半还是有些把握!即便是取不到他的成道之机,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女娲却不置可否,眼神之中,也满蕴着不以为然之色。
——那三清道祖,西方二圣的姓情手段,她再明了不过。一旦事不可为,必定要下辣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