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方丈山巅下来时,那仙城之内的搔乱,依旧未曾平息。
岳羽最关注的,却是那些被陆压打出方丈仙岛外的大罗金仙,只见这几十人,大多都未曾散去逃命,而是仍旧神态恭谨,在海岛之外肃立等候。不过面上,却也因羞恼残愧,把脸胀成了紫红。
岳羽不由是哑然失笑,这些人果然是一如陆压所料,知晓真正有用的保命之法。
不过这般折辱,却也是彻底伤了这些大罗金仙的颜面,不可能不引人恼恨。
要想将之调教到俯首听命,如臂指使的地步,那位陆压道君,怕还要要废些功夫。
转眼之后,岳羽便已在那倾云器楼废墟处,落下身形,这里的倾云岛修士,仍旧还在,神情皆是激动不已。睿云的情形稍稍强些,能勉强压制住情绪,不过面色却也因兴奋之故,泛起了晕红。
岳羽微微有些尴尬,按说他的辈分,该当称呼这睿云师伯才是。
不过眼下这身份,却偏偏是水云宗的三代弟子。犹豫了片刻,仍旧是上前深深行了一礼道:“弟子渊明,见过师叔祖!此番来迟,让师叔祖受累了。”
那个祖字,是含糊不清。那睿云却也不在意,急忙上前将岳羽搀起,然后上下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竟是两行浊泪流下:“我原本只道我那水云师兄亡后,你们这一脉,必定要逐渐衰亡。却不意几万载后,竟还有你这般天资绝代的弟子,横空出世!这是天佑我红云一脉,衰落十万载,终有大兴之望!若师尊有知,必定是惊喜万分——”
岳羽亦是心中波澜起伏,心神并未因睿云之言,而有所动摇。
不过却能感知到这位忠厚长者,对当年红云散人的深沉眷恋。
说来那紫云也是如此,水云始终坚持,将宗门建在红云陨落之地附近,更是对红云散人,敬爱又加。
安抚了几句,才令睿云的心绪渐渐平静。紧接着后者,却仿佛又想了一事。蓦地疾冲往城外,然后大约一刻钟后,才匆匆返回。
到岳羽身前时,睿云手中,却多了一个六角方盘。灵力氤氲,却又气息内敛。解释道:“那灵魔宗所求,便是为此物!名唤[***]如意枢,乃是当年祖师身陨前,指点我在南海寻得。听师尊所言,此物虽非绝顶灵珍,却可与紫云师弟手中,一面名唤两极寒焰镜的灵宝融合,可谓威能无穷。本是欲将之交托于紫云,却始终寻觅不得其踪影。之后也不知如何,被那灵魔宗知晓,才引来这灭门之祸——”
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手中的六角方盘,睿云微微一叹,又以法力将之托起至岳羽身前道:“如今你在,恰是正好!此物交托于你,也可算是了结我一直以来的心结。此物在你手中,也多半能尽展威能!”
岳羽眉头一挑,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果断将此物接下。
他也看出此物不凡,绝非只是睿云所言的功效。若非如此,那灵魔宗,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求取。即便将此物留下,也只会为睿云招祸而已。
不过他这位师伯为人,也确令人敬佩。明明有灵宝在手,却只因当年红云一语,便始终未曾将之炼化,一直保存至今。
这种姓情,他实不知该怎么评判才好。虽是重信守诺,却也同样固执不知变通。
大约也正是因这姓格,才与其师兄水云,最终分道扬镳。
依岳羽之意,本欲是令甲千空,连同其他几位一同南下的妖皇。一切护持睿云以及那一众倾云岛修士,全数北上。
却不意睿云,竟是毫无离去之意。无论如何劝说,都只愿呆在南海。
岳羽也看出这为师伯胸内,自存傲骨,怕是绝不愿托庇于自己这晚辈的羽翼之下。不由一声苦笑,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心忖反正这南海之内,有陆压坐镇,估计也无人敢再动睿云分毫。
当下只是命甲千空,陪同睿云,把后续之事都安置妥当。又朝这师伯,索要了几名弟子,去北方帝庭任职。这才罢休,再次化作遁光离去这几人名义上,是为其效力。岳羽心内,却已起了栽培之心。
那龙台洞天,已是陆压私人洞府。之前陆压虽有笑言,可以让他在内修行,任意出入,岳羽却从未当真。
洞天仙府,修行静地,是所有仙修,最紧要也最机密的所在,轻易不可示之于人。他若是真不知进退,只会惹人厌弃。
不过岳羽身为一方大帝之尊,来这方丈仙山,陆压却也为他安排了一个临时洞府。恰是这方丈山内,位置最佳的一处所在,内中也有一个小型的洞天世界。风景绝美,灵力沛然。
岳羽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入驻其内。此处的时光流速,只比那龙台洞天,差上一两筹,也算是不错的行星之所。
随手布下了一个灵阵,将整个洞府屏蔽。然后岳羽是第一时间,便将那四傲绝剑取出。
以五色神光,强行抹去了那四傲天君的元神记忆。又滴入精血,稍加炼化,便开始试演剑阵。
这四傲天君,本就是修行的同一功法,气血充沛,又心神相通。血祭之后,四剑之间,隐隐间共鸣牵缠,几乎是一体而生。
当剑阵展开之后,虽只由岳羽一己之力推动。那无边剑煞,却更胜方才这四人,催使之时。
只是这剑阵运转,却仍有些凝碍之处,显是缺了一张阵图,居中镇压调节。
且这四口剑内,除了那血祭之阵外,还有着几处可疑之处。
岳羽只稍加演算,便已是了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