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颅宽万丈,高亦万丈。面色金紫,神情凶横狰狞,一双血目,令人是触之心惊。
还有无数金色雷光,将这巨头笼罩。不时炸翻出一些血肉,却又迅速复原如初。
而随着那头颅影像,一波凶横无比的意念,亦是同时冲击而来。
战雪只觉自己的神魂,宛如是与一面钢墙相撞,爆出一声炸响。那凝聚无数煞力,坚不可摧般的魂意,竟是一阵震荡不修,身躯几乎从这半空中栽落。
双耳近乎于失聪,晕眩了足足数息时光。
只这片刻时间的耽误,敖慧便已是追至。却是眼带骇然之色地,看向了这地底洞窟,最深处的所在。
“这是上古巫神之头!竟然是他?居然是藏在了此处——”
紧随其后,是李紫涵与白裳,也都是面色微微发白。
“那头,莫非是刑天不成?居然不在南瞻部洲之南,而是在这北冥之地?”
战雪仿如未闻,只气息稍缓,便再次腾空而起。目内非但是没有丝毫畏意,反倒是更多了几分兴奋之意。
心念微动,袖中立时是一道红色剑华,升腾而起。
战雪深呼了一口,将之握在手中。渐渐的,一束凶横霸绝,满蕴战意的意念,赫然笼罩着这地底深处。与那股贯空而来的意念,激撞交击。竟引至一连串,清脆炸响,有如炸雷。战雪的身影,亦是渐渐前凸。手中的白帝剑,所有玄煞战魔真气,还有那煞力巫力,都渐渐的积聚到极致。
敖慧知其心意,也不再劝。只望着那头颅方向,苦笑一声道:“雪儿妹妹,此处既是刑天之头藏匿之处。想来其中凶险,必在紫涵姐的演算之上。你仍是要一意孤行,冒险入内?其实只需夫君他成就金仙魂印,你我稍缓些时间,也是可以。以我等资质,这千载之后,必定能有机缘,再进一步——”
战雪却是微微摇头,仍旧是将那所有力量,都灌注于剑内。
除了那愈发爆裂的血红色剑芒之外。一丝丝红色雷光,亦是笼罩着白帝剑的剑身。
“师兄即便有金仙战力,也是境况凶险。我本是师兄他的战仆,本该为师兄出力,做他臂助才是。怎能一直呆在他羽翼之下,受其庇佑?”
话说至一半,战雪的身影,便已是蓦地爆发。持着手中的红色巨剑,只须臾间,便向内再次疾冲出十万丈之遥。语音沉凝道:“我只知百载之后,我若能突破至太乙真仙,凝聚出十八阶神格。必定能帮上师兄!对抗天道!”
天道二字方落,那浩荡的红色剑光,便立时爆发。裹带着无上雷法,将那无数先天禁制,赫然一扫而空。
而后这地底半空中,一道耀目红光,亦是义无反顾,投入那洞窟之内,最深处的所在。
也就在战雪身影,投入其内的这一霎那。这方天地的最上空处。一丝紫雷,蓦地现于云霄之内,游走天际。与那水汽交击,引出一连串闷雷声响。
紧随其后,却是一丝红雷。亦是紧随而至,同样是如蛟如蛇般,在那厚重云层之中盘旋。
千亿里之外,那位于八重云霄之上的万寿山颠,岳羽却突地从入定中清醒。
“好一个地书!不愧是这世间,能与河图洛书同等的先天道典!即便只是百分之一,也是如此浩繁——”
目中掠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之色,传说此物乃是洪荒初开之后,天地胎膜斩破之后所化,分为天书地书。其实似灵宝更胜道典,可其中记载的鸿蒙大道,却着实是浩瀚无边。
当惊叹之后,却是一阵疑惑。这个时候,他应该仍是在入定参悟才对,怎会突然醒来?
而下一刻,便只觉是心潮激涌,脑内神经不安一阵阵抽动,是痛楚之至。
“奇怪!为何会无端端的,生出警兆?莫非呆在这万寿山内,也有凶险不成?莫非是那几位道祖降临,怎么可能——”
凝思了片刻,岳羽便将绝大部分算力抽出,开始默演天机。
不出片刻,目中便透出了然之色,亦多出几分担忧焦灼。
“原来非是应在我身,而是战雪敖慧几人么?有羲皇镜在。北方之事,当万无一失。莫非是出现什么意外——”
继续推演。岳羽身前凝聚的法力,赫然是聚出了先天八卦的图形。
而岳羽的神情,也是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凶险,是在外不在内么?”
——若是这般情形,倒也不是无法相助。
稍稍凝思,岳羽便已是有所决断。一波浩荡魂念,赫然是一直往上,探入至那九霄云外,无尽星空之中,开始招引着那周天星斗大阵之力,往下灌注。
只是那星力,却凝于空中,引之不动。被一股更为强横的力量所阻,几乎完全阻绝他的召引。
“是昊天?”
岳羽也未怎么细思,便已经是猜知到此人身份。冷冷看了上空处一眼,一声冷哼:“我乃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一年之内,可用这周天星斗大阵半月时光,乃是天条!鸿钧符诏,天地所规!我倒也看看,你如何阻我?”
那龙凰安天玺内的气运之力,立时鼓荡。岳羽头顶处,一道紫金气柱,亦是直贯长空。内中一枚印玺,赫然与天地相合。
甫一出现,便有那龙吼凤鸣之色。赫然间万条瑞霞,无数灵光,绽放开来。
将岳羽身影,衬映得仿佛神人临世。而后是向上空,猛地一抓,是整个天地。都似乎为之晃了晃。接着是无数星力,一道道被招引而下,将岳羽笼罩于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