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林媚冷笑着缓缓站了起来,唇边的讥讽味道毫不掩饰。
林从江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的意思,更不能有这种赤裸裸的反抗,他登时就爆炸了,指责起林媚:“你这是什么态度,叫你去陪盖总吃顿饭你都不肯,这会儿你连林晚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在林媚的记忆里,林从江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没有绝对的血脉亲情,只有绝对的利益至上,能够给他带来好处,带来利益的人,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林媚-唇边的笑意愈加浓厚了,一脚踢开踝边的空酒瓶子,缓缓抬起妖媚的眼睛:“我要是连那个野种都比不上,那爸爸,你说我是什么呢?”
她着重咬紧了爸爸两个字,眸中的冰冷一览无遗。
“你……”在林从江看来,这个大女儿一直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模样,就算是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不会拒绝反抗得太过于明显,这会儿冷不丁就触摸到她身上的尖刺,反而叫林从江无所适从。
说林晚是野种,其实也是林从江以前喝醉了或者心情非常糟糕的时候的气话,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给自己戴上绿帽子。
林从江也不例外,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不知道,林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了这话,竟然还复述给他听。
“爸爸不用生气。”林媚端着一副冰冷的面孔,坐在了沙发上,她见林从江的眼神清明,想来是已经清醒了一大半,渐渐找回了理智了,她继续道:“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在乎在爸爸心里,究竟是哪个女儿比较重要。”
这里的我们,林媚说的是她自己、林然,当然还有孙芳。
从林从江对儿子陷入了病态的疯魔以后,她们就已经决定了不再把过多不必要的期盼,放在林从江的身上。
她们可以靠自己,因为男人都是彻头彻尾靠不住的。
林从江听着这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所以心头一梗,半晌才说:“媚儿你误会了,爸爸刚刚是喝醉了,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林晚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比她好上个千千万万倍。”
林从江急于解释,所以说的话十分的夸张,以及带着几分急切。
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林晚是不会受他的控制,而从前乖巧胆怯的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了,而林媚如果再不向着林家,林从江终于开始觉得害怕了。
“爸爸能这么想就好了。”林媚也顿了一顿,才回答道。只是她说话的口吻软了下来,眼神却始终是冰冷的,刷得又长又翘的睫毛正好遮掩住了她的眼神。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因此林媚很快就表示要回房间去休息了,却被林从江喊住了:“媚儿,医生说你妈妈的状态不太好,你有空多陪陪她,让她不要想太多了。”
林媚登上一级阶梯的动作一滞,回过头依然是笑靥如花:“好,我知道呢。”
没有人知道,她身侧的手指,悄悄地紧握成拳头,身体抑制不住地发颤。
林从江点了点头,林媚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放松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林从江思索了片刻,觉得没有什么事了,便放了林媚上楼去了。
林媚走过了楼梯拐角,神情变得狰狞可怖,快步跑到了孙芳的房间,似乎是生怕吓到里面的人,所以她敲门的动作很轻柔:“妈妈,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面突然发出了东西被碰倒的声音,沉闷的一响,只不过吃没有人回答。
“我是林媚啊,你快开开门,让我进去,你放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林媚的声音忍不住急切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伸出一直苍白的手,飞快地把林媚拉了进去。
要不是林媚经常能够看到孙芳,她可能也会被这么一张苍白无血色,又眼睛瞪得很大的脸,给吓得不轻。
自从生日会以后,孙芳的身体好转了一些,可是她的精神状态,愈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会天天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她的房间。
吃饭更加不愿意下来吃,只允许其他人放在门口,而她像是做贼一样,听到外面没有人了,才会开门把餐盒拿进去,而拿出来也差不多是这么一个步骤。
“妈,你没事吧?”林媚说着,便伸手要去探她的额头。
孙芳的脸色差得太不像话了,家里的医生已经被收买了,所以不会跟林从江说孙芳的真实状况。这更让林媚担心。
她一开始就不主张生什么儿子,又不能指望一个呱呱坠地的奶娃娃。
孙芳紧张地嘘了一声,神神叨叨地说道:“我没事,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还要生一个八斤的大胖小子,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她们平时是怎么瞧不起我的!”
“可是!”孙芳突然抓住了林媚的手臂,指甲狠狠扎进了细腻的皮肉里面,说:“林晚也怀孕了,怎么办,她的孩子会不会来找我报仇,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说着,孙芳又甩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像下一秒她的脑袋,就会裂开一样的难受。
林媚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赶紧去安慰孙芳:“没有没有,你被骗了,林晚没有怀孕,她这辈子都不会怀孕的,你放心。”
孙芳的梦魇才不是林晚的孩子,而是林然的孩子,孙芳始终自责没能照顾好林然,害得林然现在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