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进门便看到了吹落在地的两张字,忙上前去将其拾起,近身到梅志煊的身旁道:“殿下至今还未参透这几句话吗?”
闻声,梅志煊方才回过神来,缓缓踱步到书案边坐下,对着面前案上摆着的两张字,默了会儿,只冷声问道:“父皇那边还未来信吗?”
侍卫这才急急将怀里揣着的一封密信拿了出来,双手恭敬奉上,道:“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殿下请过目!”
梅志煊将信接过展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才刚刚放下,那侍卫便一脸欣喜地朝其拱手恭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终于要大婚了!”
不想,梅志煊闻此脸上却并无一丝喜色与动容,侍卫即刻变作一脸尴尬地收了声。
俩人一起沉默了会儿,梅志煊拿起信来将其置于烛火上,即刻化为了灰烬。
见此,侍卫似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忙开口道:“对了,殿下让属下查的事,属下已经……”
岂料话刚开口,梅志煊顿时扬起一只手来示意其收声,继而无厘头地扬声说了句:“出来吧!不要再躲了!”
即刻,门口屋檐下忽然似是从天而降一袭紫红色长袍,单手附后,三千墨发用一只精致的白玉簪半束着的挺拔背影来。
待其缓缓转过身来时,方见其鬓间两缕微带蜷曲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下,那张俊朗的脸上竟长了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全身尽显一副妖艳和恣意随性之姿态。
见此,侍卫慌忙抽出了腰间明晃晃的佩剑,将其横在自己面前,作应战之势准备保护身后的主人。
然梅志煊却在其身后轻描淡写地嘴角里扬出一抹浅笑,道:“你退下吧,他若想出手,就是几十个你也拦不住。”
“可是,殿下……”侍卫似是还想争辩些什么。
梅志煊却认真地坚持道:“退下吧!”
侍卫终是无奈地收起剑来大步退了出去。
侍卫离去,梅志煊便一边起身来朝着一旁的茶座上踱步过去落座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其轻蔑道:“南安太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下一起喝杯茶歇歇吧,连着好几晚趴人屋顶的滋味想必也一定不好受吧!”
闻此,易君浩挑了挑眉,倒是步履极为坦然地一步跨过门槛来。
迈步到屋内,驻足玉立着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冷冷清清,唯有烛火摇曳,香炉里散发出的香烟袅袅升起着,眼睛不禁只在那琉璃瓶里正起舞变色的神蝶上多滞留了稍时,继而便亦撩起袍角来随意地落座在茶座的客位上,梅志煊的对面道:“三皇子早就发现了?”
梅志煊微微含笑,一边煮水泡茶,一边道:“怎么,太子殿下也是前来恭贺本皇子大婚在即的吗?”
易君浩抽了抽嘴角,露出
一抹不屑的笑,即是明人,亦无需暗语,便兀自直奔主题道:“原来你就是东宁国三皇子梅志煊,你为何要将丫头从城西衣府拐带到万娇阁里?对她有何居心?”
梅志煊闻此,却并未直接回答他这个疑问,而且漫不经心地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反倒谈起他曾经的另一问题来:“太子殿下不是很想知道本皇子为何来西秦吗?”
易君浩注视着他的眼睛,想到方才那侍卫恭维的话及目前各国的局势,稍作思量,顿时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轻蔑笑容来挑衅其道:“是因为西秦公主?没想到温润如玉又英勇善战的三皇子殿下也终究难逃脱一场政治联姻啊!不过,看来东宁对西秦国里所存在的那股神秘力量颇为感兴趣啊!为了它,竟让尊贵无比的公主和皇子先后皆都为此而双双献身,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岂料梅志煊却一点儿也不为其言语挑衅所动容,只哼笑一声,一边将刚刚冲泡好的茶汤向易君浩面前递了过去,一边幽幽道:“没错,本皇子的确是因为公主之事才留在了西秦,但却不是为了那西秦公主,而是为了我东宁国一出生便遗失在西秦已有17年之多的嫡公主。”
闻此,易君浩即刻间朝其瞪大了那双如十里春风般迷人的桃花眼,惊声道:“东宁嫡公主,难道不是传闻中深受东宁国君尤为疼爱,如今已身为西秦秦王妃的永乐公主吗?”
梅志煊依旧浅浅笑着,却不再说话,只兀自一口接一口地轻抿起手中的茶汤来。
易君浩亦一边品茗,一边望着俩人面前那壶不停翻滚着的热水入神地默默独自想了会儿,原来那永乐公主不是东宁国嫡皇后所生,这便是说,东宁国如今的皇后乃是一继后。17年,17岁,这怎么可能呢?
忽然,他的心里有个让他惊诧不止的念想浮了出来,继而猛地抬起头来甚觉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丫头便是你们东宁国遗失在西秦国17年的嫡公主?”
“当年,嫡母后正值有孕在身临产在即,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日里非要坚持来西秦国,任谁都劝她不下。然不想,那一别竟成了生死永别!有朝一日,若是让本皇子查到是谁对嫡母后下的毒手,本皇子一定叫她生不如死!”梅志煊握紧双拳置于膝头,信誓旦旦地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