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我需要尽快到首都星接受治疗,那边的专家为我作了初步诊断,本来去程航班就安排在这几天。但,因为通讯器失效这样的意外,现在恐怕登舰会有周折。方便的话,我想搭乘你们邙翼的自运航班,可以吗?”
绯缡忐忑地等待着。
“晏女士,很抱歉听到你身体有恙,您放心,您肯定能很快恢复健康的。”
“谢谢。”
朱振一笑:“我们的客户,有时候也会很有兴趣体验我们邙翼的自运航班,帮忙押送满舰货物穿梭星辰,令航程充满另一种新奇感觉。所以,晏女士您完全不用为您的航程焦虑,我可以用您的邙翼卡,为您在我们的航舰上预留一个客位。哦,今天下午正巧就有一个航班去往首都星,之后是后天下午有一个航班。您愿意……”
“今天下午,我想早点过去。”绯缡敛眸,轻声道,“宁愿在那边等,健康是最重要的事。”
“当然,没有什么比健康更为重要。”朱振赞同道。“晏女士,那我就为您安排今天下午发往首都星的航班客舱,请您打开您的邙翼卡印记,并且允许我借用一下,我需要为您做登记。”
“好的。”
朱振接过邙翼卡,操作起来。
这时,绯缡便安静地等待着,目光望着朱振。
过一会儿,朱振手心托着卡,彬彬有礼地交还绯缡。“晏女士,已经为你预定了今天下午的航班。您对您的客舱布置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没有,”绯缡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非常感谢。”
“您不用客气。”朱振笑道,“我看到您以前也有搭乘我们自运航班的记录。”
“是的,那是我祖父尚在时,带我旅行,体验过贵公司提供的一段航程。”
“那么,舰上的注意事项我就不用向您再介绍一遍了,那些枯燥乏味的规定,您可以登舰后抽空慢慢阅读。这些文字和我们公司的服务传统一样,继续一如既往,不曾改变。”朱振笑容风趣,询问道,“您小时候要求多点甜食,现在还保留这样的喜好吗?我可以吩咐舰上为您准备。”
“不用麻烦,谢谢。”
“朱先生,我想……退卡,”绯缡的眼睛看向朱振,脸色微红,“我以后恐怕不会在摩邙常住,我听说,退卡可以……获得公司的一些……感谢金,我现在……需要为我的健康作些预算。”
“是的,为自己的健康,作多大的预算都不为过。”朱振很有礼貌地倾听完,想了想,表情反而更诚挚。
“晏女士,退卡的感谢金是一次性的,数额虽然也略微可观,但您家祖辈五代累积的信用这么高,退卡实在可惜了。我个人给您的建议是,您如果确实有暂时性的预算周转不便,不如使用您卡里的信用,向公司申请一笔紧急借款,我们公司向贵宾客户提供这样的服务。”
“您需要看一下协议吗?关于还款的期限和方式还比较灵活,您可以根据您后期的情况预估,选择一个最适合的方案。这是我们公司对于贵宾客户多年支持的一种回馈方式,您可以考虑一下。”
绯缡敛眸沉吟片刻,摇头:“我不借钱。我怕我没有还钱的能力。”
“晏女士,您其实可以看一下协议。还款的方式不一定采取现款走账的传统方式,还可以领取公司的咨询项目进行代偿,方式很多。”
绯缡依然摇头:“我不借钱。”
她停顿一拍,垂眉低声道,“朱先生,我也希望能够保留这张卡,这……可以说,也像家族的传承一样。现在我无法预估我到首都星后的治疗情况,如果到时候我确实需要退卡,可以联系你们那边的人员为我办理吗?”
“当然可以,晏女士,我真诚建议您能保留就保留。还有一点,您且放心,我们邙翼公司在首都星分部的服务员工将依旧为你随时待命,如果您有任何需求,都可直接联系他们。”
“非常感谢。”
“那我就准备送您去航空港。”
首都星。
首都星的航空港简直犹如一座无声而高速运转的城市。一列列接驳车在航班泊位和等候大厅、各个出口之间穿插,少有行人。
绯缡穿着邙翼航班上为她考究地洗净打理过的藕灰旧衣,孤身站在接驳车的一个落地站台,目光慢慢地打量着四周那些不停腾起降落的接驳车,在每一片突然闪烁的投影站牌上停留,直到它突然熄灭,再移向其他又闪烁亮起的站牌上。
她的身体也跟着这些光牌小幅转向。但她很守规矩,在原地几乎没有移开步子。
一辆悬浮车顺着半空的空轨依序换轨,过不多时,在接驳车的空轨缝隙间,点断似地接近到了绯缡的头顶,然后直降到她面前。
“您好,晏绯缡女士?”一个制服男子从车中下来,他的胸前也有邙翼的标志。
“是的,你是……”绯缡的目光聚到来人身上。
“杨克瑞。邙翼公司首都星人工服务员。受摩邙同事朱振先生的移转单,接棒为您服务。”
杨克瑞人有点风趣,礼仪一分不少,当即向着绯缡九十度鞠躬:“很高兴见到您,晏女士,刚刚过来车子有点多,希望没有让您久等。”
“没有。”绯缡露出微笑,“很高兴见到您,杨先生。”
“我也是摩邙人。”杨克瑞眨眨眼,很开心,“晏女士有任何需求,直接交代就是。”
“谢谢。”绯缡的眼中浮现一丝意外,唇角便有暖意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