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不端的调整着银针的位置,拓跋玥的气息却一点一点的平稳了下来。但是同样的,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出去,最后一针拔出去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月七眼疾手快的伸手接过了拓跋玥,口里急道:“王爷!”
那老者则道:“王爷只是累了,这样十分耗费王爷的精神,能坚持到现在我至今也只见过王爷一人。”
月七见这老者冷静的样子,也知道拓跋玥没事,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他先搀扶着拓跋玥走到了床榻上,将薄衾仔细的盖在拓跋玥的身上,这才折返回身,正见到那老者盯着案上的那张白纸出神,但也只是片刻,便起身,走到月七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药碗,他端起药碗来,便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中。
月七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药碗有些愤怒的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那老者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看了看月七,突然道:“这药,现在对王爷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以后王爷也不用再喝了。”
月七不明白,问道:“为何?”
那老者叹息的摇了摇头,道:“王爷的病情已经恶化了,这药已经没有作用了。”
月七手上的药碗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后,便摔得四分五裂,好像是此时她的心情一样。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先生,您想想,一定是有办法的!”月七突然猛地跪下来,丝毫不顾膝下方才破碎的瓷片,锋利的尖角刺进了皮肉中,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疼。
那老者有些动容,但是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了月七,一个人跪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然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只不过他的眼泪是无声的。
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月七——”身后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呼唤声,那声音好像是一根坚硬的枷锁,将月七的双脚狠狠地缚在了原地。
他手指紧紧的扣在门板上,深吸一气,硬生生的将眼底的晶莹逼退,这才转身,身后的人已经撑着从床榻上做起来,眼睛正看着地面上残损的瓷片。
又唤了一声:“月七——”
月七应了一声的,又解释一般的说道:“王爷,这药不小心被属下打碎了,属下再去熬一碗上来,王爷您就先休息吧。”
身后突然一阵静谧,半晌只听见拓跋玥轻叹一声道:“既然药已经无用,又何苦再熬?”
他听见了,方才他就已经将那老者的话听见了,月七不转过头,只是低着头说道:“这个药不行,属下就去寻另外的药,总会有可以的药——”
“月七——”拓跋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王爷还是好好休息吧,您要保重,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我们的兄弟,为了贵妃娘娘,为了萧奈小姐,甚至,为了宫里的禾曦小主——”月七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