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听她说的,与自己偷听到的没有出入。估计这事儿也是一查就能查得到。
邀雨忽然想起了一事道,“你们一火,同进同出。本宫看他们对你似乎很是照顾。去油寨都不忘了拉上你。”
花木兰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油寨的事儿仙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仙姬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留意自己了?
棠溪此时已经替花木兰上好了伤药,开始帮她重新穿衣。
邀雨吩咐,“胸布就先别缠了,否则你身上的伤可好不了那么快。本宫会暂时把你留在身边。你套着甲胄,不仔细看不会露马脚的。”
花木兰没想到邀雨会帮她到这个地步,这仙姬果然同火伴们说的一样,是个神女。
可花木兰心中依旧有些忐忑,“仙姬您为何帮我?”
邀雨看了花木兰一会儿,有些怅然道,“本宫羡慕你。可以代父从军。论智谋,论勇武,本宫其实哪一样都不输你。可本宫却没有为父兄分担的资格。”
邀雨的话说得同在高车内的棠溪和墨曜都不免唏嘘。花木兰或许不懂邀雨的无奈,姐妹俩却是清楚的。
等花木兰彻底换完了衣服,邀雨又问道,“你今后作何打算?”
花木兰似乎早就想好了,也没犹豫就道,“多立军功,早日平安归家。”
邀雨想了想道,“魏皇虽然性急,却还是个有心胸的人。你若真的有大军功在身,他是不会只因你是女子就治你的罪。不过,这战事怕不是一两年就能了结的。本宫看你也才不过十五岁,难道真打算在军中蹉跎下去?”
邀雨很清楚拓跋焘一统南北的雄心,他如今才刚登基不到一年,就亲征柔然。
日后这仗,怕是还有得打。等真的太平了,花木兰即便活下来,也已经是花季不再,到那时,她要如何?孤独终老吗?
花木兰似乎没考虑那么多,“眼下只能争取活着。其他的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仙姬,子墨郎君来了。”墨曜一直在车门处望风,此时看见子墨骑马过来,便立刻回禀。
邀雨忙示意花木兰,“你去角落坐着。本宫不同你说话,你就别出声。”
花木兰立刻依言起身,坐到了车厢的角落里。
子墨进来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花木兰,不禁眉头一皱。他对邀雨问道,“五营的领军将军来寻我,说你要了一个他们营里的新兵。就是他?”
邀雨没打算把花木兰的身份透漏给子墨。并非是她不信任子墨,而是碍于子墨男子的身份。
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被拆穿的话,怕是哪个女子都会不好意思的吧?
邀雨点头,“是他没错。我同他说了几句话,觉得很是投契,就留下来陪我聊天。你来的正好,你跟那领军将军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把他调到我这里来。”
子墨抬眉,看了看邀雨,又去仔细打量花木兰。花木兰怕子墨看出端倪,低着头跪在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
“你抬起头来。”子墨道。
花木兰不动。
“头都不敢抬吗?如此怯懦,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仙姬留你在身边?”子墨语带讽刺地问道。
花木兰依旧不动。
邀雨见子墨抬步要往花木兰那儿去,忙道,“花木兰,抬头。”
花木兰一听,立刻抬头望向子墨。
子墨脚步一顿,见这个叫花木兰的长相极其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澄明清亮。
邀雨不能让子墨再对花木兰发难,先一步道,“你快去帮我同那领军将军说一声。免得误事!”边说边半推半搡地将子墨赶出车外。
邀雨不知道,她本来是出于好意,想将花木兰留在她身边,这样花木兰就不用去打仗,也不会受伤或战死。可她却低估了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
不过才一日的光景,谣言便传得连拓跋焘都听说了。
仙姬在自己的高车里养了个男人。
这么让人血脉喷张的话题,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当日晚上扎营后,赢风就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个突然得了邀雨圣心的“情敌”长什么样。
同子墨一样,赢风见了花木兰之后,更加不解如此平凡的人,到底何处入了邀雨的眼。
花木兰长得的确不出众,虽说眉眼处细看有些女相,可半年的操练征战下来,皮肤被晒得粗糙黝黑。加上个子又高,让人很难将这么个不修边幅的“汉子”,同娇滴滴的女郎联系起来。
赢风突然想起邀雨的审美有点奇特,她可别是把这么平铺直叙的一张脸,给当做美男了吧?
本来仙姬的事儿,谁也不敢道拓跋焘面前嚼舌根。可漏了嘴”。
这么好的机会抹黑檀邀雨,宗爱自然不会放过。正如檀邀雨所说,如今宗爱和她已经势不两立,与其再费力挽回,不如快刀斩乱麻,断了她入宫为后的路。
“陛下,那话儿传得可有些离谱了。什么这花木兰长相俊美,身上还有处子香气。什么仙姬空闺寂寞,找个男人实属正常。”
宗爱边说边窥着拓跋焘越来越黑的脸色,“你可得管管了,这柔然主力就在眼前,可不能让这种事儿动摇了军心。”
“子墨和赢风可去看过?”拓跋焘看着舆图,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听说是去看了一眼。”宗爱不知拓跋焘为何这么问。
“他们去看过了,那花木兰还能继续留在檀邀雨的车中?”
宗爱点头,“是啊。其实仙姬本来就同子墨和赢风两位郎君走得就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