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太爱说话,其余都正常,奴婢派人看的紧,保证她好好的。”
张尔蓁点头,到了这一步,容不得一点马虎。再次见到如月的时候,张尔蓁还是吃了一惊,她不是梦中那个洒脱美艳的女子,只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农村妇女,眉眼间除了疲惫还有淡淡的皱纹,是的,三十二岁的如月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她们都不是当年。
如月淡淡看着张皇后,“娘娘找我到底要做什么,何苦大老远的把奴婢弄到这来。”
“奴婢?”张尔蓁讽刺,“你早已经不是奴婢了,如月,还是更希望本宫喊你——庞子涵?”
“都一样,没区别,娘娘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如月往后靠了靠,“我有什么用,娘娘何苦大费周章的寻我,好吃好喝的伺候我,我惶恐。”
“你不必惶恐,见着你好好的,本宫才安心。如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兴许当年本宫救你,就是为了今日。”张尔蓁转头就走,物是人非,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无论是当初见死不救的如月,还是后来离家出走的如月,再是致雅轩的如月,和如今狼狈的如月,这个叫如月的女子,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此刻即便要如月去死,这一刻的张尔蓁也绝不犹豫,会举起手里的大刀,挥向这个女子。
说她狠心也罢,无情也好,她对谁都温柔善意,她的朱祐樘呢,谁来对他好?
黄涛是皇家第一统领,办事效率很高,当日下午便回来了,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那里有一座房子,里面住着位老先生,已经打过招呼,老先生不肯过来,娘娘,咱们要不要过去?”
老先生……,张尔蓁喃喃,“即刻启程,不得耽误。”张尔蓁又回到朱祐樘旁边,单手拖着他的胳膊笑:“我就说可以的,咱们找到房老先生了,你要撑住。”
朱祐樘没有作声,张尔蓁眼底开心的笑,是他这一个月见到的最真实的……,朱祐樘闭上眼睛,心一阵一阵的疼。
穿过密丛高林,一路诡异的虫鸣鸟叫,雾气越浓,渐渐像是进入仙境一般。走了很久队伍才停下来,黄涛指着不远处竹子搭成的小屋道:“娘娘,那就是了。”
张尔蓁先跳下马车,利索的卷起裙边踏过荆棘朝着竹屋走去。一位穿着青衣的老先生正守在门前,哈哈笑道:“丫头,许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正是房先生,张尔蓁往他身后去看,并不见其他人,“房先生安好,老先生如今在何处了?”
“师父啊,早已经驾鹤西去,如今乐得自在呢。”房先生看着张尔蓁,眼里满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荣耀:“这么多年过去,丫头你也长大了,我们如何不老,哈哈。丫头,千里迢迢而来,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啊。”
老先生死了啊……,有天大的能耐,也敌不过生老病死这千古的定律。张尔蓁暗叹一声,指着马车向房先生道:“我带了个人来,求房先生帮忙,把他送回去罢。弋千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我知道的,弋千能平安的回去,朱祐樘也一定可以的。送他回去,是我这次来唯一的目的。”
房先生淡淡瞥了眼马车,招了招手道:“……有事进来说罢,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