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烈点头,“如果此人人品有问题,退就退了。礼物什么的,退回去就是了。”
“现在的问题是退不回去了。去年,翠萍大病一场,我四处求医,总算好了些。过年时,又是上上下下打点。还为渟儿准备嫁妆,那些早用的差不多了。”
“渟儿的嫁妆?”梁烈斜着眼看看他,“她的嫁妆不是早就备下了,还要你再准备?”
徐葆深摇头苦笑,“我们可不知道她会嫁去平阳。如果是南宫氏,原来备下的是万万不够了。”
“怎么会?还有绣绣的那份。”梁烈眼睛一瞪,就差没说‘这嫁妆被你吞了吧。’
“老哥哥,你是不知道他们南宫氏的出手啊,上次在泉州一次性就洒了二十万两白银。这次,他们光送到我们南海派的礼就超过五万两,更不要说还有给姚家的了。”徐葆深表情已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梁烈也吃了惊,“那位二公子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快死了?”
徐葆深轻轻叹口气,“怕是更糟。花天酒地、欺辱良家女子都算小事了,他在平阳,唉,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做的事,连二房都看不下去。不学无术的纨绔,家里偏又宠着,像是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所以,晋地根本没女子愿意嫁。”
见梁烈并不搭话,摇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拖着,也在劝渟儿,如果能去向二公子认个错,凭着二公子对她的痴迷,这事应该能算了。但渟儿不肯……。”
梁烈若有所思的说:“如果那人真像你说的如此不堪,渟儿倒是不能嫁了。”
“老哥哥也觉得不能嫁?”这次徐葆深的表情像是快哭了,“可我哪来的五万两呀,全部的家底也不过就二万两。”
此话出口,场面静了静。
“你是来借钱的?”梁烈突然明白了徐葆深的来意。“三万两银子,我可没。”
半晌,徐葆深叹着气道:“老哥哥,我真不知如何是好,要不你明天帮着劝下渟儿,还是嫁过去吧。”
“男方人不好,自是不能嫁。你要她嫁,她的后半生怎么办?”
徐葆深苦着脸不搭话。
“但是我一介武官,又能有多少银子。”梁烈看看他,话里已经没那么轻松了,
又过了半晌,徐葆深轻轻说:“当年的那个礁石岛……,现在是找不到了。”又笑了笑像是在回忆,“二十多年了,呵,没想到会这么认识老哥哥。”
梁烈手抖了抖,盯着手中的小茶壶沉思。
徐葆深幽幽说:“那时候海真蓝……。”
“你以为可以拿这事威胁我?”梁烈冷笑了一声,“还是你打算继续绑架芳渟?”
“我怎么是威胁?大家都是一样,再说这种事,不说只是为了保护渟儿,不是吗?”徐葆深笑道:“老哥哥啊,你也把我想的太坏了。到现在为止,我还在遵守约定。”
“如果不是你蛊惑渟儿,阻扰她嫁入梁家,现在会这样?徐葆深,你不用假装好人,大家心知肚明。”梁烈打算结束谈话,“三万两银子,我真没。另外,当年的那笔……,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你不也拿不出三万两吗?”梁烈盯着他,“我可以通过太原府找南宫氏聊聊,如果他们还想好好做生意,不可能愿意得罪我们守军。”
徐葆深心中很是不快,脸上却仍是一幅无奈的苦笑,“那就拜托老哥哥了。”
“还有。”梁烈并不看他,“你们明天就走吧,可能马上要打仗了。”撇见徐葆深脸上露出个冷笑,梁烈不高兴的解释道:“我没必要骗你,今天收到军报,有鞑子军队向东南而来。”
“好,既然这样,还是要老哥哥和渟儿提提这事才好。特别是南宫氏退婚的事,对渟儿还是有些打击……”徐葆深淡淡的说。
“你没和她说?”梁烈奇道。
徐葆深双手一摊,说:“我说什么她都不信,怕是想让我们先退才好,可现在南宫氏已经退了,我们怎么也抢不了这个先了。”
“是吗?”梁烈斜眼看看他,虽然不信,但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