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婴对着来,不是明智之举。
他自己也清楚。
无异于以卵击石。
前不久发作了一次,要是再来一次。
怕是难收场了。
秋楠枫走至秋墨晟里侧,徒手推开了剑刃。
剑刃顺着秋楠枫长满疮疤的手指推离了江婴的肩头。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还是无意,剑刃划过时,划破了江婴肩头的一块布料。
一群人石化了。
噤若寒蝉。
憋着一口气,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哪来的熊孩子,胆大包天,有眼无珠,竟然去推少侠的剑。
还把鬼王的衣服划烂了。
鬼王的那件帝王袍,可是世间唯一的一件鬼界谁也无法媲美的帝王龙纹袍。
不止吃瓜门派弟子们寒颤哆嗦,就连红衣也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倒是一侧的秋墨晟关注的不是江婴的脸色,而是小女娃。
一个弱不禁风浑身疮疤的小女生,是怎么推动他的剑?
江婴的脸一刹那间跌入寒潭,浑身煞气收纳不住的外泄。
指腹短剑忽现。
谁也没察觉到,在鬼王震怒之时,红衣奇迹般的从鬼王的手中消逝了。
以外人看,是鬼王震怒,将罪发泄在红衣身上。
生生将红衣捏碎了。
红颜易逝,薄命啊。
这么好看,就这么死了。
真是可惜。
可惜了啊。
还不如早点从了鬼王。
........
秋楠枫立在江婴和秋墨晟中间。
当着众人面,轻轻拍了拍江婴的肩膀被划破的位置,笑的寒碜。
“啊呀,鬼王大人的衣服好生厉害,竟是把破剑磨了个坑。”
秋楠枫说着,又手指夹起秋墨晟手中的剑刃,果真中间的地方缺了好大一个缺口。
紧接着,咔嚓,断裂成了两半。
秋墨晟:........
江婴:.......
剑是仙门弟子宝器。
缺了剑的剑修,跟没了刀的屠夫一样,无能。
指望着少侠救命的吃瓜众弟子,被强行塞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进了肚子。
男宠也罢,能救他们就是好人。
偏偏弱啊。
如霜打的茄子,个个颓丧等死。
秋楠枫又继续拍了拍江婴的肩膀,笑的寒碜。
“诸位,我们鬼王大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英俊无敌。得罪鬼王大人,刚刚那个人便是下场。被我们鬼王大人轻而易举就杀死了。
诸位还有异议?若是没,便散了吧。鬼王大人今天心情好,就不杀各位了。
要是不想活的,可以自己来送死。”
闻声起,众弟子如疯癫一般,涌起四散。
逃一般飞窜消失在村庄的街道里。
没有得到鬼王命了,诸鬼兵鬼将也不敢造次。
任凭这些弟子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江婴窜着腥红鬼火的鬼眼直勾勾的怒视着搭在肩上那只疮疤满目干瘪如柴的手。
寂静的街道里,迸发出一声嘶声力竭如泣如诉的鬼嚎。
“滚开!”
鬼声肆虐,横扫村庄。
只眨眼功夫,整个村庄原本破败残垣的建筑瞬间夷为平地。
逃窜在破败屋檐下的众弟子被埋的被埋,被砸伤的砸伤。
好歹也算是捡了条命。
鬼嚎之后,江婴平复心情,忽见肩头那只手还在。
只可惜剩下一只断臂,小女娃被这一吼震飞半空。
被突然出现,带着强大天魔气的黑蛋接在怀里。
女娃断手,断臂处吧嗒吧嗒的滴着血。
街道群鬼猩红鬼眼躁动。
半空里,小女娃幽幽在秋楠枫怀中蹭了蹭手臂,呜咽了起来。
“哭什么?”
“姐姐,好疼啊,我的手断了。”
秋楠枫揪着眉,俯瞰着村庄里的数千鬼兵鬼将,天魔之气迅速席卷,从村头到村尾,逢鬼必杀。
鬼兵鬼将不受控,被天魔之气纷纷击溃消散。
姐姐?
姐姐?
花绫,小女娃?
小女娃底子完全摸不着。
断臂被收走。
江婴盯着肩头被修复的鬼袍上陈列出丑陋的线缝,袖中拳头紧握。
这件帝王袍可是他耗费了无数鬼气,花费了数百年制出的帝王袍。怎么可能被一把破剑划破。
五指短剑蓄势待发。
晦气。
红衣到底是花绫带走的还是这个小女娃?
这家小女娃究竟是什么高人,竟然连他都察觉不出她的底细。
从他手中劫走红衣,实在是可恶。
暴躁又烦闷的情绪在江婴面上游走,他侧看了眼秋墨晟。
那一眼像是在审视,这些事情是不是秋墨晟做的?
可从头到尾扫过秋墨晟的底细,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水准。
噬魂鬼还在秋墨晟的体内。
江婴试图操纵噬魂鬼,忽而数只鬼箭飞窜,把江婴当成了活靶子。
箭箭飞刺而来。
作为鬼王,自是不怕鬼箭。
鬼箭入体可以加大他的修为。
毕竟这些鬼箭是他造出的。
然,下一刻,江婴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
鬼箭箭头不知何时被下了仙门里的符咒术,箭箭入体,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鬼气。
他竟然没察觉到。
等到江婴清理完这些烦人的鬼箭时,秋墨晟已经到了秋楠枫身侧。
“花绫!你可以带走秋墨晟,但那个女娃,你要留下!”江婴怒不可遏,身为鬼王今天却遭此横祸,当着仙门弟子折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