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离去的队伍,楚云笙恍若想到,上一次站在天高云淡的这里看一切,那时候还是三月三,花朝节的时候。
今年的花朝节,和往年大有不一样。
她远眺南方,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风凌和她说,秦祁没有和顾伊棠成婚,秦祁保留了王爷的尊贵,但皇帝想要将人囚禁,谁来说辞也没办法;顾伊棠是懿亲王妃的侄女,身份尊贵着呢,流言四起,皇位上那人的皇位已经算不得正统,皇帝下旨,这桩婚事最终不算数。
楚云笙心情复杂的瞅着远方山水,心中松了口气,秦祁到底是没有和顾伊棠成婚,秦祁对顾伊棠没有念想,那么她的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了。
南秦内乱不止,风凌和她说,皇帝是忌惮秦祁,以十一公主相要挟,将秦祁囚禁了。她不禁在想,要是南秦的动乱平复了,又该当如何?
她和秦祁该当如何呢?
她现在是北狄燕王府的德敏郡主,秦祁始终都是南秦的亲王。在她离开南秦的时候,就注定她们是两条不再相交的两个人吗?
楚云笙会到燕王府,明珂同她说,皇帝准许五皇子去封地,如今和五皇子妃已经启程了。
有片刻,楚云笙神情恍惚,林婉茹离开了京州这个修罗场吗?
现在,知道她底细的人,好像又少了一个!
她的故友……
楚云笙心头感慨,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涣散,没那么神采奕奕,仿若一颗失去光泽的明珠。
她身上的异样,明珂也察觉到了,“郡主怎么了?”
楚云笙应付的摇摇头,“没什么,把屋子里的窗子打下去,帷帐都拉开吧!”
她需要安静一下,调节一下现在的心情。
“要不要喊太医来看看?”明珂满心担忧,想到郡主受到五皇子妃请帖时的异样,暗骂自己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起五皇子妃,五皇子妃在郡主心中,是个异样的存在。
她到底说什么了呀!
楚云笙心情复杂,摇着头,“不必,你下去吧!”
颓废了一日,次日楚云笙已经调节好了情绪,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四皇子宫变。
楚云笙登上百尺楼,瞧着奔赴皇宫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远远看去如同蝼蚁一样弱小的黑点,但这些“蝼蚁”聚集在一起,却能撼动整个王朝的命脉。
百尺楼上,另一人说道,“四皇子准备妥当,你就不担心吗?”
“我该说什么呢?”楚云笙反问一声,挑眉望着那人,“尽人事,听天命吗?”
“罢了,也不指望从你嘴里听到什么东西!”那人摇着头,深邃漆黑眸子望向那些涌向皇宫的士兵。
这人一身玄衣,正是七皇子箫清绝。
其实,皇宫的兵变还没开始,是箫清绝察觉到了四皇子那边的异样,于是快马过来告诉燕王,燕王立刻调动兵马,前往皇宫。
必竟这些事皇位之争,箫清绝身为皇子,在这件事情上合该避嫌,不能露面太多,否则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箫清绝过来通知的时候,楚云笙正好要去给燕王请安,上演了一会真人版瞎猫碰上死耗子。
心知不安稳,楚云笙一个深宅女子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想到燕王为母亲建造的百尺楼,灵机一动,费了一番力气爬上来。
箫清绝美其名曰看热闹,楚云笙倒没有将人驱赶。
片刻后,黑压压的士兵攻入皇宫,四皇子有备而来,宫门自然是紧闭,远远就看见准备好的云梯,宫门口胶着片刻,随后宫门打开,士兵们鱼贯涌入。
再深一些,就被金瓦朱墙,飞檐斗拱遮挡住了。
她所站的位置,已经没热闹可看,楚云笙撇了眼京州的深宅大院,眼睑敛起,“我不紧张情有可原,反而你,身为当朝七皇子,对这件事情也看的淡然。”
父皇病危,兄长篡位,金碧辉煌的皇宫,红墙深深,琉璃瓦反射着金乌的光芒,在这片金光之下的层层宫墙之中,正在上演着一场历史中耳熟能详的宫变。
身边,是这个皇朝的皇子,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这个人却宛如一个看客,静静望着这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这笔挥下,没有丝毫的表情。
箫清绝手指朝皇宫那边晃动,虚虚一指,“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该如何,这已经不是我能够阻止。”
话语中透着些许无奈。
或许,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此时的皇宫中,发生了和三年前一样的场景:皇子篡位。
宫墙之中,兵戈相撞,喊杀声冲天,将士鲜红的血溅在宫墙上,朱红的宫墙平添几分诡异。
不同的是,当年,皇帝春猎,京州空虚,如今皇位上那人身体委实不行,不少的皇子就动了歪念。
首当其冲就是皇后的嫡子,胡族的外甥——四皇子。
宫墙内的兵戈,使得皇宫处处都是恐惧,皇后的凤鸾宫中,好像遇到什么难得的喜事,皇后穿着百鸟朝凰凤袍,曳地三尺,青丝高高梳起发髻,上面插上珠钗玉环,浓妆艳抹,嫣然盛装模样。
皇后不满足的插上一根衔珠步摇,瞧着镜中富贵华丽的模样,脸上不禁笑起来,如同盛开的牡丹花雍容,“本宫要去龙泉宫,去看看那个老不死的皇帝。”
旁边的宫人踟躇片刻,招呼起皇后娘娘的銮驾。
凤鸾宫中的人都明白,主子现在是皇后娘娘,但很快就是太后,手握实权的太后娘娘。
当年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