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清绝眼力颇尖,一路上是真没遇到楚燕璃,“可能不是同一条路吧!”
元跋目光打量着那位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见她面露担忧,安慰说,“定是七皇子带着德敏郡主走了什么小道,燕世子初来京城,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道路。”
箫清绝伸手摸了摸鼻子,不在继续这件事,他问元跋,“听说你在山上看到了雪熊。”
元跋煞有其事点头,“是啊,最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体欠安,雪熊胆又是极好的药,就约着大家一起来取雪熊胆,要是谁能夺得熊胆,那就能在太皇太后老人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冠冕堂皇。这是楚云笙对这番话的理解,要真需要雪熊胆,邙山下已经是重兵围困了,那里还轮得到这群世家纨绔子在这里放纵取乐。
衣冠华服的纨绔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楚云笙初来乍到,也不认得什么人,这会儿明显感觉被孤立了,目光眺着自己来时那条路,好像在等待什么。
耳边纷纷闹闹的声音,这些都和她无关。
这会儿体会到了,异乡异客的孤寂,没有人上前同她说话,倒是有几人往她这边看来,邙山下聚了三四十人,楚云笙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想来在议论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德敏郡主的身份吧!
纷闹的邙山脚下,楚云笙偶尔应付几个上前搭话的人,她也都含笑相对,在心底有些想念南秦了,南秦再如何不好,也是她生长的地方。
还有,想念那个人。
在邙山脚下约莫有半个时辰,就有人耐不住手中发痒,建议元跋快点进山,元跋不紧不慢说,“五皇子、五皇子妃和燕世子都还没来,先等等。”
一个手拿弯弓的男子就说,“邙山可不比猎场,五皇子妃来北狄时,还不知如何骑马,听说如今会开弓射箭,你竟然就把人家请来。”
五皇子妃,就是北狄从南秦求娶回来的长宁公主了,楚云笙在心中默默想着。
在南秦时,对这位长宁公主没什么印象,只知是钦安候府的二女儿,好像叫什么林婉茹来着,如今林婉茹要是出现在她眼前,她只怕一下就眼眶通红了。
细细一想,又觉得他乡遇故人不是好事,她对林婉茹没太多印象,但林婉茹必然认得她。
自从箫清绝来了后,九公主就乖觉的和兔子一样,见楚云笙脸色不好,开口问,“德敏你脸色怎么不太好。”不会是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上缓过神吧!
惊马的事情,哥哥来时就告诉她了,一个不会骑马的人遇上惊马……
哥哥对燕皇叔一直以来都很敬畏,她险些弄伤燕皇叔的女儿,回去后,哥哥一定会剥掉一层皮。
楚云笙摇摇头,表示无事,又问,“长宁公主也会来?”
九公主点头,心想这两人都不怎么精马术,“五皇嫂刚学会骑马没多久,等下进邙山,你就和她结个伴吧。”
楚云笙面上尴尬,她巴不得避开林婉茹,怎么能和她同行,若是发现什么端倪,事情不容小觑啊!不知如何接九公主的话,正和元跋说话的箫清绝忽然说了一句,“原来德敏郡主不会骑马,正好太皇太后娘娘不喜欢我,我也不打算在她老人家面前讨嫌,这趟来邙山,就当教你骑马了。”
飞来的台阶,楚云笙表示很感谢,“多谢七殿下。”
深棕色马匹仰天长嘶,踏碎一地雪,深色大氅的男子从马上下来,“来晚了,让诸位久等。”
与此同时,一匹少矮小的马也停下,上面载着肤容赛雪得女子,身披紫罗兰色斗篷,小心从马上下来。
九公主凑在楚云笙耳边说,“这就是方才与你说的那位南秦公主了。”
她对林婉茹印象不深刻,但容貌还是记得,她侧过脸,避免和这位南秦和亲公主产生正面接触,眼下大家聚在一块,避开一些为好,等山上之后大家就分散开了,届时再找借口离开。
她一心避着,老天好像和她过不去似的,元跋走到她身旁道,“德敏郡主文雅,这儿来了一个南秦深闺长大的公主,你来瞧瞧,指不定过几天就聊一块去了。”
说话间,元跋没有问过楚云笙意愿,伸手拉着楚云笙袖子,拨开中间阻隔的几人,指向站在五皇子身旁的娇嫩人儿。
林婉茹顺着元跋指引瞧去,心中一颤,脸上却若无其事模样,还露出一抹笑容,“燕王爷迎了王妃以及一双子女入府,大办宴席,那日不巧德敏郡主身体不爽,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楚云笙紧紧拽着九公主萧沫的手腕,脸上的神情僵硬住,没见她戳穿自己,心情却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勉强拉出一抹笑容送过去,又问了一句安。
九公主萧沫手腕被她掐的生疼,硬骨头的她没有吭声,见她神色不正常,急忙问,“德敏你怎么了?”
萧沫脸上有忍耐之色,楚云笙袖中的手缓缓放下力道,“有些头昏,不碍事。”
萧沫急着刚刚惊马一时,眼前闪过不苟言笑的燕皇叔,又箫清绝,“听说你长在崤山一带,那边比这里暖和多了,一事适应不了这里的严寒,要不你先回去吧!”
萧沫这番话说出了楚云笙的心声,不知林婉茹缘何不拆穿她,但她心中已经有了阴影,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邙山冬猎是右贤王公子元跋提出,她心中踟躇要如何开口,箫清绝的声音一字字传入耳中,“你是我带过来的,冻坏了我可没办法和燕皇叔交代。”
元跋正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