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儿感激的笑着,“我和懿亲王妃没什么故,要不是你这么一句,我可能再等两个月,随意嫁一个外公的门生。”
到了婚龄,被家中长辈随意指一个人嫁了,这种事情常有发现,楚云笙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现在你可以宽心了,不是随意指一个人。”说完孟婉儿,她又想到自己的婚事,太后娘娘的那一道懿旨,脸上的热情渐退。
孟婉儿心头兴奋,没怎么主意楚云笙,继续说道,“这赐婚是懿亲王妃的意思,太上皇后开的尊口,前几天在清明湖遇上二公子,他还笑我狐假虎威,将他家老头子吓愣了几天。”
楚云笙脸上一愕,半天才翻出左相府内宅的关系表,左相大公子尚了闵阳公主,有道是天地君亲师,孟婉儿只怕处处被闵阳公主压了一筹,她笑的勉强,“二公子护着你就好了,日后左相府也好相处。”
孟婉儿大抵沉溺在赐婚的喜悦当中,脸上洋溢着笑容,“二公子年方二十,是个洁身自爱的,只有一个通房丫头,外边没有沾花惹草。”
通房丫头……楚云笙迟疑了片刻,这样的后宅关系,在世家子弟里面不常见,她勉强的应了声“那就好。”
轱辘碾在青石板路上,一声一声,最后在宫门口处停下来,外边响起不大客气的尖锐声音,“殿下下来吧,太上皇后还等着见殿下呢!”
楚云笙脸色稀疏平常,孟婉儿倒是皱了下眉头,显然不满这样的态度,蠕动几下唇瓣,复又想到她们两人当下的处境,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就是如此了,还奢望人家毕恭毕敬的吗!
大概是太上皇后急着见她们,太监搬弄了两个肩舆过来代步,只是抬肩舆的宫人态度实在不好,楚云笙从不习惯到习惯用了不短的时间,如今入宫一趟就回到从前第一次坐肩舆的胆战心惊当中。
走下肩舆,两人都腿脚酸软,孟婉儿更甚,脸色苍白无血色。随行的太监并没给两人缓冲的时间,冷声让两人跟上。
楚云笙银牙一咬,走到孟婉儿面前,两人相扶——更像是搀着前进。
正要踏入太上皇后的宁华宫,门口一个声影将两人拦下来,眼神落在孟婉儿身上,不客气的说,“太上皇后只召见了平阳公主,孟小姐要是想谢恩,等着吧!”
楚云笙侧过头,她脸上的血色还不明显,有感受到她手中的冰凉,不禁皱眉,“这里,在这里等?”
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天,在这个时候站在宁华宫门外候着,肯定受寒。
那些宫女眼里只有主子吩咐和宫规,可没那么多人情味可以讲,话也是机械那般,“太上皇后没有传召,擅自入宫,理应在拱门外等候,等皇后通传才能入内宫,如今没有让孟小姐在拱门外候着就是开恩了,孟小姐可莫要我们这些人难做。”
孟婉儿脸色不太好,但处境不容她如以前那般待遇,“是我唐突了,我就在这儿等候。”
楚云笙眉心拧起,担忧的打量着孟婉儿,孟婉儿从小就是娇养长大,走个两三步路就大口喘气,如今要人家以柔弱的身板在寒冬腊月天冒风冒雪站着,这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她身穿浅色袄子,又批了见淡蓝色斗篷,楚云笙将身上貂裘取下来,给她披上,帮她绑好结,往宁华宫里面走去。
太上皇后应当住在长乐宫中,宁华宫是安置前朝妃妾的地方,可见太上皇后的在宫中的处境也不好。
不是长乐宫,她心里舒坦了不少,深深吸了口气,绕过正殿,被领到往旁边的偏殿去。
偏殿内,那着装华贵的女人正在用膳,侍女走上前通禀,“娘娘,平阳公主来了。”
“永宁府一家子里面,平阳倒是好运,活到了现在,只是……”华贵女人手中象牙筷重重落在玉盘上,话锋一转,“去了鄞州,何故再回来。”
华贵女人背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垂下眼睛,柔荑在太阳穴揉了两下,好像累极了。
旁边的宫女将膳食撤下去,却无一人上前问,是否宣传偏殿外等候的人。
皇宫惯来都是捧高踩底的地方,失势和得势是相对的,谁敢对那些失势的人好,那就是得势的人心中的疙瘩。永宁府是承的是永宁大长公主的光,承的是先帝唯一嫡系血脉的荣,所以平阳郡主的名头并为受到太大波及,甚至还被安抚封为公主,但永永宁府接连出事,惹怒了谁大家心中都有数,楚云笙剩下的也就平阳公主这个头衔。
皇宫中大家都各司其职,谁敢对这个空壳子的平阳公主好?
“通传的人说,孟太傅的孙女,孟婉儿也过来了。”太上皇后眉心皱动,宫女接着又说下去,“说是太上皇后给她和左相府二公子赐婚,她特来皇宫谢恩。”
“不懂得避嫌,太傅要是知道,只怕要气死。”垂着眸歇息的皇后冷不丁道出一句。赐婚过去这么久,要谢恩早就谢恩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况今日是腊八节,大家都聚在一起,这个时候入宫,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偏殿内暖和如春日,殿外却风吹雪飘。
楚云笙来时,看见有人将膳食撤下,约莫又等了两刻钟时间,终于有人过来传召。在宁华宫门口,她就把貂裘给孟婉儿披上,以淡薄只躯站了这么久,四肢发寒,牙关禁不住打颤,若非有口脂画上颜色,那应该是一副惹人怜惜的霜雪美人图。
走进偏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冷热交替,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华丽身形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