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心头一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些怪力乱神之说。
她想要拔腿逃走,但身体好像不听控制,僵硬在了原地。
门扉打开,茅屋内并没走出楚云笙想象中的妖魔鬼怪,而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借着微弱的月光,楚云笙隐隐看清那人,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人呢?前段时日,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把她杀死,她脖颈上那条疤痕,正是拜此人所赐。
而这个人,正在一点点往她这边走来!
脸上挂着缓缓的笑容,那样纯良无害,她还记得上次,他也是在笑,笑着看她血涌如注。
这次,该不会是来补刀吧!
秦澜走到篱笆外面,笑望着面前这个眼露恐惧的人,“没想到你还没死。”
这句话很不友好,楚云笙禁不住皱眉,“你打算再杀我一次?”
她知道,漠九一直在她看不见的某处,默默保护着她;今天,她迷路了这么久,都没看见漠九出现,漠九大概不再。
秦澜要是再填上一刀,她肯定是逃不掉。
“真聪明。”秦澜露出赞许的笑容,“上次没杀死你,是我的失误。”
楚云笙提起十二分的警戒,警惕望着他。
尽管知道,她不会有半分胜算,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提高了警戒。
看到楚云笙面容紧绷,秦澜忍不住笑,“你也不用这样,虽然我想杀你,但我答应了秦祁,不杀你。”
楚云笙眼露狐疑,这人真的有这么好心?
秦澜笑着点穿她的防线,“上次就是和你废话,错失了良机,我要是不想让你活,见你的第一眼,就该一把匕首刺入你身体。”
这话有道理……
楚云笙将信将疑,对上次的事情仍有余悸。
秦澜不做解释,“大半夜,你怎么在这里?”
“迷路。”楚云笙简单作答,当然,她也不指望这个人带她离开。
他噗噗笑着,笑声逐渐收住,开始正色打量着楚云笙,长的也没见多出彩,秦祁放任倾城佳人不要,反而是看上这姿色清丽的楚云笙,这算什么事儿?
想到另一件事,他心情顿时好了,“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秦祁对你果然是百无禁忌,连这里都放任你来!”
“原来这个地方这么讲究!”楚云笙故作惊讶,四处看了几眼,“我不能来,那我就走了!”
她正要走,回过头看着他,“你既然住在这里,肯定比我熟悉,这里要怎么走出去?”
“不知。”秦澜无情的回绝,他只答应不动这人,可不是由着她吹鼻子瞪眼。
楚云笙只是突发奇想,问了一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转身就走。
彼时,茅屋内传来一道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外面是谁?是祁儿过来了吗?”
楚云笙见太上皇的次数不算多,但那人是权力的巅峰,楚云笙绝对不会记错他的声音。
她没想到,这茅屋里面的人,竟然是太上皇。
她往秦澜那边看去,轻摇动脑袋,希望秦澜别说她来过。殊不知,秦澜根本没看她,嗓音提高几分,对茅屋里面的人说,“没有,不是四哥。”
茅屋内沉默了片刻,“这里除了他,还有谁能进来?”
楚云笙心头一动,紧张看着秦澜,秦澜道,“四哥身边的人,过来问了几句,现在已经回去复命了。”
屋内的人已经从榻上起来,身影印在泛黄的窗纸上,秦澜连忙往屋子里走,“父皇你别起来了,你现在的身体受不得风。”
楚云笙松了口气,正打算走,茅屋里传来里面那对父子对话的声音。
“那人过来说了什么?”
“问父皇住的习惯吗。”
“还有呢?”
“还说希望父皇早日好起来。”
……
“早日好起来,然后把我赶走不管了?”太上皇冷哼了一声,“没了?”
“大意就是如此。”
茅屋内,秦澜似乎哄住了太上皇,楚云笙在这里伫立了片刻,然后离开。
夜里凉,杏林里又起风,她穿着单薄的常服出来,这时难免有些冷,她瑟瑟的抱住胳膊,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希望可以逮到一个人,然后带她离开。
秦祁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盖在楚云笙身上,责备的说,“知道不应该乱走了?”
楚云笙震惊的回过头,望着来人,秦祁一袭黑色金丝袍子,微弱的月光下发着细闪的光,五官被夜色遮挡,看不大清楚,但可以看见他黑幽的眸子,映着光亮。
披在肩头那件残存温热的披风告诉她,这是真的,不是幻觉。她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才茅屋内那番话,她清楚的感觉到,秦祁是不可能过来这里,甚至秦澜哄骗太上皇说秦祁身边的人过来问候了,太上皇都很高兴。
她不太确定,秦祁过来这边是什么原因。
秦祁伸手帮她拢了拢披风,“你迷路来,我就来了。”
柔和的语气,仿佛三月的春风,四月的暖阳,都到了她心坎里。
鼻尖一酸,她就像迷途的孩子找到归路那样,奔到秦祁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他胸口。
楚云笙满腔的委屈,她带着厚重的鼻音说,“你知不知道,这里……”
这里好黑、好冷、九拐十八弯找不到回去的路,还遇上了上次要杀她的人。
“我知道,听说你来了杏林,我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好在秦澜没有对你起恶意,看你身影淡薄,我回去拿了件披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