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颜放下茶杯,点点头,衣服穿到一半的时候,钟晚颜突然问道:“摇红的伤请大夫看过了么?”
烛影一笑:“回小姐,昨天刚请大夫来给她看过,说明天就能拆了腿上的板子了,然后再适应两天,也就全好了。”
钟晚颜点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摇红这腿伤可算是好了,便道:“等她好了,叫她来见我。”
烛影应下,跟着问道:“小姐这是有事让摇红去做?”
钟晚颜放下一直伸着穿衣的胳膊,坐到妆台前,等拜星给她梳头,回道:“年关将近,六福也一直没回来,还不知道桃源村和常伯现在如何了,我想让摇红提前回去看看。”
常伯和严宽一样,都是早早就跟着钟父的老人,钟晚颜出来这么久,可不能一直对他不管不问的,免得寒了人心。
烛影点点头,也知道钟晚颜这么吩咐是信任摇红。
等钟晚颜收拾妥当了,便只带了烛影从侧门出来,萧濯今天是来接钟晚颜出去的,马车就等在侧门的边上。
见车门被打开,萧濯伸出手,钟晚颜上车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濯伸出来的右手,她跟他也足有十多天没见了,初初侣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心里的思念简直能化成温柔的水,能从钟晚颜家的侧门一直汩汩脉脉的缠绵到漓水河去。
所以,见那只骨节分明,修竹如玉的手伸到面前来,钟晚颜想都没想的一下就握住了,还不只是握住了手,那双抿着的红唇竟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自顾自的就弯了起来,带动着眼角眉梢,脸部的每一处的五官,每一块的肌肉都跟着调动起来。
萧濯见钟晚颜露出这般甜美的笑容,也跟着弯起了唇角,此时不需要两人说话,彼此的心意和思念仿佛就能通过这拌了九分糖十分蜜的静默中传达给对方。
萧濯十分的想把钟晚颜就这般顺手一提,直接拉进怀里,不过今日可还有要事,不可如此孟浪,萧濯只好包裹住钟晚颜的手,捏了捏,柔柔软软的,像是在捏棉团,心底一处也因这软绵的触感犯了痒,便又多捏了几下才勉勉强强的克制住了心里的痒意。
钟晚颜顺着萧濯手的力道坐到了车厢的另一边,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四方小几,马车角落里一只火星时明时灭的红泥小炉,上面坐一只冒着热气的砂锅正细烟袅袅升腾。
萧濯看钟晚颜坐安稳了,才问道:“午饭可是吃了?”
钟晚颜摇摇头,道:“没呢,你不是约的中午这会儿过来么。”
“那锅里温着燕窝粥,我跟张大人约的是未时末,他每日也就下午有一两个时辰的空闲,你先垫一垫。”萧濯说着递给了坐在车门边上的烛影一个眼神,烛影会意,拿了棉布垫着掀了锅盖,盛了两碗燕窝粥出来。
等两个人的肚子里有点底了,才听萧濯问起钟晚颜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儿,钟晚颜便挑拣重要的事情跟萧濯说了说,主要还是祁老头叔侄的事情。
萧濯有两辈子的记忆,他十分清楚这个祁老头是谁,前世就听闻他没有别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侄子,而且他对这个侄子跟亲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便将祁老头的身份背景跟钟晚颜说了说。
钟晚颜就在萧濯的讲述中一脸恍然,她的这个反应让萧濯有些好奇:“怎么见你好像并不是太惊讶。”
钟晚颜便笑道:“就凭祁老先生那一身舍我其谁的气势,想让人看不出来他有本事,有身份也是很难的吧,还有他那一手帮他侄儿遮掩的医术,想来也是个医术高明的,是神医也并不稀奇”
听钟晚颜这么说,萧濯也跟着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个祁神医我听人说起过,脾气是有些桀骜不驯,但是他为人还算是非分明,如今和你有缘住到家里去,你可要好生招待着他,后益无穷。”
其实根本不用萧濯叮嘱,钟晚颜也是这么想的,其一是不管怎么说,对祁霄这事儿,十三燕都是理亏的,做错了就要去弥补。
其二,她也想看看十三燕和祁霄的缘分如何。
其三,祁老头会医术且医术高明这一点,从他们上门的第二天就透露出来了,根本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钟晚颜敬重有本事的人,也并不觉得医术高明的祁神医脾气怪了点有什么不对。
钟晚颜自然清楚萧濯这是好心在提醒她,便回道:“我如何能不知道,你放心便是,只是这位祁神医看着架子颇大,可是没在我家住几天,就耐不住了,跑去芝林堂坐诊,你是知道的,芝林堂里我是没请大夫过来坐堂,因为不清楚别的大夫医术如何,想着先看看以后再做打算,却没想到突然到来的祁神医恰好帮了我这个忙,这回我不光要好好招待他们叔侄,还要给祁神医一份厚厚的月例银子了。”
萧濯也跟着笑,他还算清楚这个祁神医的性子,前世他身中蛇毒,余毒未清,不良于行,被继母和婶婶逼迫要娶花丽娘,他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萧家村,准备上京,一日突降暴雨,他只得带着书童常安躲到一处破庙中避雨,也恰好是在那个时候,遇上了同样在破庙里躲雨的祁神医。
祁神医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帮他驱除了体内残毒,只是他中毒已久,有些毒素不是想清除就能清除掉的,所幸,萧濯的手恢复了力气,又能提笔写字了。
后来他为报仇,投靠到了成王的麾下,与祁神医又有几次接触,不过祁神医这个人虽然性子桀骜,但是医术出众,就算是在京城,除了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