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明白钟晚颜这句吩咐是给祁老头叔侄听的,也跟着点点头,抬脚走了出去,她准备去侧门上等一等。
众人在正堂里还没等过一盏茶的功夫,有禄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还极尽可能的请了五六位大夫回来,祁老头一看这架势,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大夫到了,钟晚颜便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请祁霄和祁老头过去验伤,马玉也跟着过去了,正堂里走的就只剩下钟晚颜主仆和十三燕了。
十三燕得了昨日的教训,谨记着昨天晚上钟晚颜跟她说的话,当时钟晚颜从浴室里出来,问她想怎么处理祁霄这件事儿,她说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她好吃好喝养他一辈子都没事儿,但是她不想再嫁人了。
没错,她不想再嫁人就是她的底线。
她记得钟晚颜当时没有说话,只说这件事她尽量帮她处理,如果不行那就用拖字诀。
十三燕稍稍安了心,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儿是个让人头疼的事儿,况且她跟钟晚颜非亲非故的,只看她师兄严宽的面子,钟晚颜费心费力帮她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今天早上她一直忍着没说话,这会儿等人都走了,才忍不住说道:“晚颜,我怎么觉得那个老头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呢。”
钟晚颜其实这会儿心里也没多少底,十三燕看着她捧着茶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即使心里十分焦急,也不然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会吵到了钟晚颜。
蓦地,钟晚颜将手里已经冷了的茶杯一放,她越想越不对,不对的地方是祁老头的态度,什么人能有绝对的把握,让看着不像生病的人,经过连番诊断,最后确诊出身体一定有问题?
那就只能是医术高明的人!
钟晚颜想到这种可能,手臂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当即就让烛影招来有禄。
今日家中有事,有禄一直在院外候着,烛影只打了一个手势,还没开口叫他,他已经一溜儿小跑着进来了,低着头哈腰站在钟晚颜的面前等候吩咐。
“你去凑近了些,闻闻祁老先生身上有没有药味”钟晚颜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有禄得了话,一转头便出去了。
烛影给钟晚颜换了一杯茶,一边的十三燕已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晚颜,你,你是说,祁老头会医术?”
钟晚颜看了她一眼,回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得通。”
当下的社会按阶层分类,按照仕农工商排序,最重仕,最轻商,在前朝的时候,无论是医者还是商人,都属于下九流那一类的,直到太祖皇帝建立启元以后,药商行会被建立发展起来,商人和医者的地位被提高了许多,尤其是会治病救人的大夫。
试问,无论身份地位,平穷富贵,有哪一个人不会生病吃药,又有哪一个人不怕暴病横死。
钟晚颜觉得祁老头的身份已经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又想起昨日他们离开前,祁老头问她的那一句,是不是有一间药铺,就更加作证了这一点。
“完了,我完了”不用钟晚颜多说,十三燕也知道,即使请来再多的大夫,只怕也查验不出什么来。
钟晚颜看着她,安抚道:“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你先想开一点,即使真的查不出来,我也尽量帮你托着,那个祁老先生不像是不讲理的人,况且他的侄子想娶你,这件事儿就有的商量。”
“还能怎么商量啊,我没指望了!”想到祁老头做了手脚,十三燕就气得磨牙,同时也忍不住泄气,只不过不想也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不管不顾的大发脾气,跟那对叔侄正面刚到底了。
祁老头昨天威胁钟晚颜的话她也是听在心里的,她已经够给钟晚颜添麻烦的了,祁老头来势汹汹,她不能一直给钟晚颜拖后腿。
“晚颜,祸是我惹出来的,你让我自己解决吧,一会儿看看大夫都怎么说,他要是真的不能传宗接代了,我也该对他负责,女人嘛,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即使叫嚣的再厉害,也是要嫁人的......”十三燕越说越丧气。
十三燕这番话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钟晚颜来说,倒是有些嗤之以鼻,她并不认为女人就一定得要嫁人,但是这种想法现在也不是跟十三燕交流的时候,目前的紧要问题是要把十三燕头顶上那道悬而未落的婚事给解决了。
钟晚颜和如坐针毡的十三燕在正堂里等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祁老头和请来的那五六位大夫才回来。
马玉是全程看着几位大夫依次给祁霄诊脉的,也询问过诊过脉的大夫,等他一走进正堂,就给钟晚颜打了一个眼色。
钟晚颜一见马玉,就知道事情跟她料想的差不多,烛影紧跟在众人身后进来,默默的站回了钟晚颜身侧,凑到跟前将几位大夫的诊断结果和让有禄确认的事情说了一下。
“劳烦几位大夫了,烛影,给几位大夫结清诊费,再让有禄好生送几位大夫回去”钟晚颜吩咐道。
烛影应了一声,依言而去。
“祁老先生手艺高明,晚颜甘拜下风”钟晚颜看着祁老头笑吟吟的说道,可嘴里说的话却与挑衅无疑。
只看那祁老头摆出来的态度便知,他不怕她们发觉,因为她们即使发觉他耍诈,也只是发觉而已,根本就找不出证据,这件事钟晚颜她们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这就叫有本事,为所欲为!
果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