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语离开之后,没有任何人干走出营地将一点的食物和水交给被驱逐出营地的七个人,刚开始的几天,他们还很硬气,依然保持着内心当中的愤怒,经常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营地的大门。
当早上大家一起去镇子里上工的时候,从外面的荒野走过,也能够看到他们几个人依然衣着整齐地在荒野上无所事事地游荡。看到他们悠闲的样子,甚至都开始有人羡慕这种没有事情做的生活。
但是很快地,包括在营地当中的学生还有被驱逐出去的七个人,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在这个地方,如果不接受工作的实物分配,就算是再多的人都不可能在荒郊野岭活下去。
镇子里的居民接到了通知,说这被驱逐出去的七个人是叛徒,不能予以任何帮助。虽然对于镇民们,安小语他们并没有资格处置,但是作为边境驻军营地附近的居民,他们对于奸细、叛徒、间谍之类的名词都很敏感。
于是在接收到通知的时候,整整一个镇子的人都开始投入了抵制着七个人的行动当中,甚至当他们接近镇子的时候,都会被镇上的居民监视,大人会握紧手中的农具,小孩会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头投向他们的脸。
没有镇民的救济,没有营地的食物支持,他们七个人尝试过各种寻找食物的方式。他们去附近的林地里面寻找到到底有没有漏网的野兽,他们去镇民们贫瘠的农田里寻找是否有遗落的粮食,他们甚至想要冲进镇民的家里抢夺一些粮食。
但是山林当中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收获,因为营地长年的驻扎和三千学院学生的到来,用地周围的林地当中,连一只野鸡,一只兔子都没有,只有麻雀在林子里面扑棱棱地飞着,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捉到一只。
镇民的田地里面,春夏秋三季经常种植的就是玉米和土豆等耐寒耐寒而且比较高产的作物,但是就算是高产作物,在这边的土地条件和肥料条件下,也不可能有太高的产量。
所以镇民在收粮食的时候,早就捡干净了每一颗土豆,每一粒玉米粒,甚至在第一场雪之前,因为农闲而无所事事的村妇们,都在整片天地上扫荡了好几遍,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生手找到任何一点的粮食?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水源的缺乏,他们这些天的水源获取,都需要去深山当中,找到一条几乎断流的小溪,在那些已经东城冰块的水源当中敲下一块来,携带在身上,如果渴了,就敲下一块来放在嘴里化掉。
因为没有办法生火,保暖措施不足,晚上只能睡在随便用枯树枝搭起来的破窝里面,又要每天吃冰,所以他们的肠胃都有些受不了,刚走出的几天就开始拉肚子,到后来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拉不出来之后,就开始疯狂地疼痛。
他们都知道,他们需要粮食,需要正常的淡水,需要保暖措施。于是他们开始依仗当初发下来的制式匕首,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开了一个会议,设定了一个计划,挑选富裕的镇民家庭开始策划抢劫。
然而当他们按照计划悄悄地摸进镇子里的之后,才发现就算是有了武器,他们依然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战士,跟机甲系的学生跟本没得比。显示一个最撇脚的被家犬给咬伤了小腿,然后几个人同时被镇民抓了起来,乱棍打了出去。
只有被留在外面放风的两个学生免受了这种灾难,但是在听到镇民们凶狠的叫声和棍棒的敲击声之后,他们两个狼狈逃窜当中,同样还是在黑夜当中被田埂绊倒,双手在冻硬的土地上跌出了满手的伤口,手骨也有些开裂,甚至还有一个摔掉了一颗门牙。
好不容易从村民的手中逃脱,他们回到他们的草窠里面躺着,互相看着互相的惨样,实在是有些辛酸。
现在的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凌乱的布条,棉花已经从外套的里面漏了出来,时不时的就需要用手塞回去,不然不知道多久之后,整件衣服里面的棉花就会漏光,到时候他们需要面临的就是死亡。
脸上和手上带着冻伤,身上被村民乱棍敲打,不知道有多少骨头和关节都已经受伤,动起来生疼,最惨的还是被狗咬的那位,腿上的几个齿孔血肉模糊肌肉都被狗嘴拉扯得糜烂了,只能撕开裤腿用布条包裹起来,防止血液流失和感染。
当然,当他们将裤腿撕开,将受伤腿暴露在寒冷当中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受伤的地方也不是那么疼痛了,虽然刚开始感觉冻得生疼,但是这种冻伤开始习惯之后,便开始和伤口的疼痛开始抵消。
冬天的夜风吹过,从他们漏风的窝棚里面穿过,他们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每个人都蜷缩在扎脸的树杈上面,但是他们已经管不了脸上的疼痛了,肚子里的绞痛让他们感觉就像一把刀在里面转来转去,一阵一阵,浑身冷汗。
他们终于开始恐惧起来,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们肯定,如果继续再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死在外面,甚至可能到了明天春天,都可能还保持着被冻结的状态,称为七具干尸。
其中两个当初被怂恿的人开始痛骂带头的三个,当初说得好好的,安小语不敢将他们驱逐出来,就算是驱逐出来,他们也一样能够活下去,但是现在人都要死了,可见他们三个就是骗人的家伙。
在爆发了一场内战之后,这场虚弱的搏斗最终以精疲力尽和肚子的绞痛而告终,有人开始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